江梓衿心裡“咯噔”了一下。
血族的嗅覺非常靈敏,隻要他們想,百米範圍內的氣味都能完全分辨出。
維希爾說:“是博萊特?”
人族化為血仆之後,大部分人的氣味會變得寡淡,隻有極少數會像江梓衿這樣,身上的氣味不減反增。
——甚至比之前的味道還要香。
江梓衿有股不詳的預感。
她咬著乾澀的下唇,聲音發顫,“不是──”
維希爾銳利冷冽的眼眸沒了眼鏡的遮擋,寒芒掠瞳,他一把將她拽了過來,力道很大。
“那是誰?”
褪去了斯文的表象,維希爾削薄的唇畔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近乎質問一樣的口吻讓她心尖發顫。
“除了他,還有誰?”
江梓衿被他拉的踉蹌,整個人都跌進了維希爾的懷裡。
他看著很用力,其實並沒有傷到她,就連抓她手腕的那隻手也克製的虛握著。
“說話。”
江梓衿吸了吸鼻子,眼尾瀲紅,“我不知道是誰……”
“我連他的臉都沒有看清。”
維希爾的手捏在她脖頸上,“就連咬你脖子、吸血的時候,你也沒看清他的樣子?”
江梓衿仰著頭看他,垂在身下的手緊緊抓在衣裙上,“沒有。”
“我剛走進教室,那時候還沒開始上課,教室裡很吵,他們在聊天,我就聽了幾句,後來、後來有人拉著我的手腕,想把我帶出教室……”
維希爾說:“拉著你的手腕?”
他把江梓衿的手拿到了跟前,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果然留下了五道漆黑的指印,像淤青,又比淤青顏色更深。
“標記……”
他血瞳像淬了冰霜,“你自己沒感覺嗎?”
江梓衿之前一直沒注意到自己的手腕,直到維希爾把她袖子撩上來,才發現那道印記。
她瞪圓了杏眼。
“什麼時候……”
維希爾摸了摸腕骨上的淤痕,“就是當時拉你的時候留下的。”
江梓衿抿了抿唇,說:“我當時太慌了,隻覺得很疼,沒往下看……”
維希爾指尖縈繞著藍色的淡光,治愈著她手腕上的淤腫。
江梓衿烏泱泱的羽睫輕顫,聲音還帶著點虛弱的啞,“我不認識他,班裡的人我都記不清名字,隻聽他周圍的人都喊他……”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她的注意力全在他們說的八卦上,對人名倒是沒太關注。
“好像是……“耀哥”,我不知道他姓什麼。”
聽到這個字,維希爾的表情很明顯變了一下,“耀……”
江梓衿說:“我沒跟他出教室,我太害怕了,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從教室移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那裡都是黑的,隻有一盞很暗的燈。”
“他是從我身後咬住我的,我、我後來暈過去了,再醒來就在這片樹林裡……”
維希爾看她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心中的怒意消退了半分。
他還想再詳細問點什麼,目光觸及到江梓衿輕顫的眼睫和唇畔時,嘴裡的話轉了個彎,咽回去了。
江梓衿的身體還太虛弱,精致的小臉慘白一片,得好好回去調養一下。
“走吧。”
江梓衿驚愕:“嗯?”
維希爾歎了口氣,“先回去再說,這裡不安全。”
他招來自己的“通信使”蝙蝠、一隻手拉著她微涼的手腕,朝著獨棟宿舍走去。
…………
維希爾準備了豐富的三菜一湯,看著還傻站在門口的江梓衿,說:“不餓?”
江梓衿走了過去,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維希爾坐在了她對麵,和江梓衿豐富的晚餐不同,他麵前隻擺了一杯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