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希爾眯起眼睛,視線掃向窗外。
外麵原本堆積在一起的烏雲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紅色的雨,劈裡啪啦的砸在地麵上。
一切都透露著不詳與詭異。
學院裡就跟瘋了一樣,尤其是新入學的人族,他們之前都住在外城區,哪有見過這麼詭異的一幕。
到處都有人在亂跑,原本還在街道上逗留的人群,被紅色的雨水澆洗的渾身狼狽。
猩紅的紅雨並不像血液一樣濃稠,像水一樣密度的液體,散發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麼?!”
“是審判長,居然是他……”
“今天就是審判日了嗎,之前不是每兩百年才舉行一次──”
“他怎麼還活著?!”
“是耀,是耀大人──”
這麼久沒看到審判長露過麵,他們都以為審判長已經死了。
血族雖然生命漫長,但也有大限將至的那一天。
他們每個血族都深深的記得,兩百年前舉行的那次審判日。
審判長耀以自己雷霆手段,將所有認為“不合格”的人或是血族統統絞殺。
他有一麵能知善惡的鏡子,當鏡子照出來的人影是鬼麵時,說明這人之前做過違反“規則”的事,事件影響大小以鬼麵顏色的深淺來評定。
而耀,不管顏色深淺,隻要違反了“規則”,一律絞殺。
這種暴力手段在當時引起了眾人的憤怒,認為他過於無情冷血,自發組織隊伍向審判長發出挑戰。
那年,整個城鎮都帶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血水將地麵沁透,到處都是血族的屍體殘肢。
審判長戴著一副白色的手套,微扶著額頭,端坐在高台之上。
就連那潔白如新的手套,經曆了連續兩天的暴力鎮壓,也絲毫沒留下任何血痕。
他惡劣的看著眼前的慘象,涼薄的勾起唇角,聲質清冽,還帶著些許的沙啞。
“服了嗎?”
拖著重傷身軀的親王,半跪在地上,身上的鮮血濃鬱到已經看不清衣服本來的顏色。
──無一人敢應。
…………
希特切爾一腳踹在桌子上,“就他?”
“也不看看耀現在都瘋成什麼樣了,還想主導審判日,城鎮外的死人就不算在他頭上了?”
奧斯汀:“我可不信他現在還能有“公平”這種東西,提前一百年審判,不就是故意搞針對麼?”
“一複活就搞審判日還能是幾個意思,想找個合適的理由除掉我們唄,就跟上一屆的親王一樣──”
“彆忘了親王是怎麼死的。”
維希爾沒說話,他指尖微動,窗簾瞬間拉上,隔絕了窗外的景象。
“他遲早會在我們身上挑刺。”
希特切爾:“這不廢話麼,更何況我們這裡還有──”
他的話音一停,眼神看向了站在角落裡的江梓衿。
“她。”
江梓衿心裡惴惴的,她都儘力減少存在感了。
維希爾也看向她,“你現在很危險。”
“耀之前從來都沒選定下血仆,現在定下來你……”
“誰知道他到底想乾什麼。”
江梓衿垂著頭,手指揪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