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萊特發出幾聲神經質的笑,胸腔微微震動。
“跟我走。”
他眼神晦澀,渾身開始發燙,從上一直燒到下。
“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他們馬上就要回來了。”
博萊特舔了舔乾澀的唇,心跳的很快,緊盯著她嫩白的脖頸。
──【好餓】
江梓衿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男性氣味,不是汗,更像是一種發.情期的麝香味。
她原本是聞不出來的。
被審判長轉化成血仆之後,嗅覺比人身時敏感了數倍。
“你……”
博萊特剛想朝著她不管不顧的撲過去──
江梓衿脖頸上的紅繩飄了起來,黑色的長物從玉戒中射出。
“咻──”
黑霧凝成的長箭從博萊特胸膛中穿過。
“唔!”
男人猝不及防,臉色霎時變白,他向後退了兩步,額頭上迅速滲出汗珠,聲音沉冷。
“什麼……?”
江梓衿脖頸上本來隻有一條紅繩,直到玉戒開始發燙,才逐漸顯露出它翠綠的外表。
之前博萊特一直以為紅繩隻是裝飾,下意識的將它忽略掉了。
黑霧凝聚成一個朦朧的人形,飄蕩在江梓衿身後,將她半籠在懷中。
皮膚和“它”接觸到的地方,觸感濕濕粘粘,冰冷的像一具屍體。
江梓衿凍得抖了一下,頭頂傳來一道熟悉又低壓的男聲。
“又來一隻老鼠。”
男人冷冽的眉眼微微垂下,血紅的眸子如同薄冷的冰線。
博萊特蹙眉,“審判長……”
耀的臉模糊在黑霧中看不真切,聲音帶著些許回音,“我沒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博萊特臉色一變,轉身就要往牆內跑。
“嘭──”
審判長手指輕抬,牆麵被炸出一個窟窿,江梓衿心裡一驚,漫天的灰塵碎石紛飛。
“咳咳咳……”
她轉頭發出嗆咳,耳邊傳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咯咯”聲。
──像骨頭被碾斷的聲音。
江梓衿瞳孔一縮,她扭過頭。
博萊特被一雙無形的手掐在半空中,身體怪異的彎曲,鮮血混雜著臟器碎片從他唇角逸出。
他眸子猩紅的滴血,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審判長。
“……”
到處都是血。
博萊特睜著雙眼,身體就像被活活碾碎一樣,皮膚開始大麵積滲出血液,一開始還能掙紮,後麵完全不動了。
雙腳垂在半空中,不知死活。
江梓衿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乾嘔一聲,什麼都沒吐出來,眼尾泛著濕軟的紅。
她此時的念頭隻有“跑”──
身後,黑霧凝聚的人影發出愉悅的笑聲。
“他偷看你。”
“我幫你殺了他。”
“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
江梓衿嘴唇顫抖,她扶著牆麵蹲了下來,就像一條缺水的魚,眼淚大滴大滴的奪眶而出,砸在浴室的地磚上。
太惡心了。
浴室裡到處都是血,她看到了那條黑色的暗紋領帶,被她扔到了洗衣簍裡。
一直以來,隻有博萊特才會全天都戴著領帶。
他總是穿著那身筆挺的燕尾服,一絲不苟的係上暗紋領帶,容不得身上留下半點褶皺。
而現在,被審判長活活捏死,就連完整的屍體都無法保存,暗淡的眸子依舊死死的盯著這邊,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江梓衿害怕極了,她能察覺到審判長蹲下了身,冰冷濡濕的掌腹在摩擦著她的長發。
“矜矜。”
男人身上有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他的手緩慢的從她頭頂落至手指,那裡還戴了一個戒指。
“維希爾給你的?”
他聞著江梓衿的發香,浴室裡的花灑被他隨手關上了。
狹窄的空間內還躺著一副博萊特的屍體,將這不大的空間擠得更加緊湊。
“他對你真好……”
審判長的手覆在江梓衿手上,與她五指相扣,微微用力。
堅硬冰冷的戒指硌得江梓衿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