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攤販又看向男人,喋喋不休道:
“小郎君長得可真俊俏,這是給自己的妻子帶的花嗎?她的福氣可真好......”
兩人對視一眼,妻子將目光先移了開,並沒有多說什麼。
男人將花籃接過,塞給了身邊的人,說道:
“不是,她才是我的愛人。”
小攤販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你......你們......”
男人卻是不理,他轉身牽起了妻子的手,大步走遠了。
從那之後,妻子變得越來越敏感。
當說他們像母子的人多了,她便開始不再反駁。
她越來越沉默,臉上的笑容也沒有年輕時那麼無拘無束,自信灑脫。
直到最後,他推著妻子的輪椅在漫無邊際的草場上散步。
她已經走不動路了,衰敗的身體讓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頭發也跟著大把大把的掉,年老的軀殼將她塵封,再也看不出一點當年的影子。
男人看著年邁的愛人,問:“你後悔嗎?”
妻子伸出枯槁的手,顫抖的按在男人的手背上,輕輕的搖了搖頭。
神官便推著她,繼續往前麵走,涼爽的秋風吹動他們的衣襟,發絲,白黑交纏聯結。
神官在這幅蒼老的軀殼裡再也看不到自己深愛的愛人。
他的時間過的如此短暫。眨眼之間,妻子就從花季爛漫的少女,變成拄著拐杖,熟悉又陌生的老太。.goΠъ.
妻子臨終之時,神官站在她的床邊,又問她。
“你後悔了嗎?”
老太死死的抓著床幔,臉上的表情痛苦又煎熬,她顫抖著嘴唇,喉嚨猶如一隻破敗的風箱,隻有進氣沒有出氣。
神官不忍看到自己心愛的妻子變成這副模樣,他走出了這間承載著他們諸多美好回憶的屋子,臉上的淚水奪眶而出。
房間內的老太無力的垂下手,眼角的淚水滑落在了慘白的鬢發之間。
“......後悔。”
.......
江梓衿沉默的看完了這一整部劇。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女主人公並不會再去接受他,她會和一個普通人平平安安的度過餘生,一起變老,一起走向生命的儘頭。
電影裡的主人公年少時愛得熱烈,後麵的感情就有多壓抑、痛苦。
江梓衿其實是想要離謝景遠一點的。
至少不能讓他們再次回到現在這樣的處境。
她沉默的計算著留在這裡的時間。
——隻剩下最後六十天了。
“快點快點!!”
老管家匆匆忙忙的從外麵進來。
醫生提著手中的箱子,問道:“持續多久了?”
老管家擦了擦額頭的汗,“大概......大概有兩三天了!少爺前幾天還隻是咳嗽,一直不肯去醫院。”
醫生腳步一頓,‘唉’了聲,跑得更快的些。
“讓開讓開......”
江梓衿剛睡了個午覺就聽到樓下傳來陣陣喧嘩聲,老管家領著身後浩浩蕩蕩的家庭醫生從外麵衝了進來。
她和謝景雖然已經結婚,但謝景工作繁忙,有時候能悶在書房一整天,晚上陪她的時間才多些,兩人的臥室又是分開的,所以出現什麼狀況,她總是知道的慢一些。
“怎麼回事?”
江梓衿拉住管家的袖子,“是謝景哪裡不舒服嗎?”
老管家本想跟著醫生進去,看到拉著自己袖子的江梓衿,欲言又止,最後擰著眉,長歎口氣。
“是。”
“少爺這幾天身體一直不舒服,又不肯上醫院看。”
“今天在書房辦公的時候,直接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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