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
於靜姝說完這句話，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嗬欠，愣了一下，自己先笑了，“可能這段時間寫論文太投入了，精力花得有點多。”
她站起身，把談話記錄整理好，就準備和吳美彤一起去食堂。
這時吳美彤打量了於靜姝一眼，湊近她，低聲問道：“你這個月來事兒正常嗎？”
於靜姝的表情凝固了，半晌才看向吳美彤，說道：“好像四十多天沒來了……”
“你這心可真大！”吳美彤的聲音忍不住拔高了一些，隨即想起谘詢室還有彆人，又趕緊壓低聲音，“後天就是周末了，你回家和霍旬商量商量吧！儘快去醫院做個檢查。”
因為這事，於靜姝吃飯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於是吃完午飯也沒回去午睡，而是先去男生宿舍樓下，托人上樓把霍旬叫了下來，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霍旬聽完，比於靜姝還不知所措。
他張開雙手，在於靜姝身周比劃了幾下，卻根本不敢碰她，仿佛她突然變成了什麼易碎的玻璃製品。
“阿姝，我們不上課了。”霍旬手足無措地來回踱步，最後下定決心說道：“我現在就去請假，帶你去做檢查。”
他剛想往辦公樓跑，隨即又停了下來，走回於靜姝身邊，握著她的肩膀，有些自責地問她，“你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裡疼？我……我上次有沒有傷到你？我應該注意的，你這個月沒來，我怎麼會沒注意到呢……”
於靜姝看著霍旬那副驚慌又自責的樣子，安慰他道：“彆這樣想，我自己也沒注意到。你最近課業緊張，我又忙著研究神經性厭食症，哪有精力注意彆的？再說了，我身體好著呢！要是受傷了，我早就該發現了。”
霍旬這才稍微放下了心，“你在這等等我，我去把摩托車騎過來，帶你一起去請假。”
兩人去辦公樓，和下午上課的教授請了假，就匆匆來到了醫院。
這時候還沒有b超之類的檢查，血常規也很少見，而且不是儀器檢查，都是人工鏡檢。
於靜姝本以為去了醫院要抽幾管血，檢查很多東西，結果來了之後，醫院的人就把她安排去了中醫部，讓一個老大夫給她號脈。
老大夫給於靜姝號脈的時候，表情十分嚴肅，看得站在旁邊的霍旬一陣緊張，心臟都像懸在了半空中似的。
過了一會兒，老大夫把手收回來，又問了於靜姝不少問題，諸如上次月經什麼時候來的，最近有沒有經常犯困、食欲不振、飲食喜好變化等等。
等問完了問題，老大夫才說道：“是滑脈，結合你這段時間的表現，應當是有了。不過你的脈象不太明顯，應該是天數還不多，等半個月以後，還得來複查一下，才能確定。”
說到這裡，老大夫掀起眼皮，掃了霍旬一眼，提醒道：“這段時間可不能同房啊！”
霍旬也不覺得被冒犯，反而虛心求教，衝著老大夫問道：“大夫，我們還需要注意什麼嗎？我妻子第一次懷孕，不知道該吃些什麼來補身體，要是有什麼不能吃的，也請您費心告訴我一下。”
老大夫有點詫異地打量了霍旬半天，才提筆寫了一張紙，遞給霍旬，“也不用補得太過了，孕婦吃得太胖，生孩子的時候更遭罪，適度就行。不能吃的我都給你寫紙上了，平時注意著點。”
霍旬向老大夫連著道了好幾聲謝，才拉著於靜姝一起出了診室。
兩人走後，老大夫還伸頭張望了一會兒，說道：“難得啊！”
另一邊，霍旬帶著於靜姝回了家，像攙扶太後似的把她扶到堂屋坐下，才走到電話前，撥通了父母家的電話。
於靜姝坐在一邊，一邊捧著一小碗空間產的酸奶挖著吃，一邊口齒不太清晰地對霍旬說道：“不用這麼早就把咱媽叫過來吧？我現在還沒什麼感覺呢！我看人家都是顯懷了，才請父母過來幫忙的。”
“先和家裡說一聲。”霍旬拿著話筒，趁著等對麵接電話的空當，說道：“咱們兩個都沒經驗，就算現在不把她叫過來，也得問問該注意點什麼，不然我心裡不踏實。”
霍旬正說著，對麵的電話就接起來了。
秦素雲在電話那頭，還以為是於靜姝打來的電話，一接起來就說道：“阿姝想媽媽啦？”
肉麻得霍旬打了一個激靈，趕緊說道：“是我。”
“啊，是小旬啊！”秦素雲的聲音變得比剛才拘謹了不少。
“我和阿姝剛剛去了醫院，阿姝懷孕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幾秒，突然爆發出一聲歡呼。
“我要當奶奶了？”秦素雲在電話那頭也有些不知所措，另一隻手在旁邊摸索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要拿紙筆還是要翻陽曆牌，“哎呀！那我買什麼時候的火車票好呀？”
過了一會兒，又有點懊惱地說道：“要是上午檢查出來的就好了，我還能買到明天的車票……”
“不急，我和阿姝就想問問您，最近需不需要注意什麼？”
“肯定需要啊！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你。”秦素雲說到這語氣挺不客氣，“頭三個月可千萬不能同房啊！我知道你們小年輕結婚頭幾年正在熱乎勁兒上，但這時候可不能犯糊塗。”
霍旬心說我有這麼不可靠嗎，但嘴上還是答應道：“這個我知道，醫生已經叮囑過了。”
“飲食上也得注意的，女人懷孕的時候，說不準什麼時候口味就變了，而且餓得快，吃得不合口味的時候又容易犯惡心……”
秦素雲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不行，我得趕緊買火車票去，你平時也得上課，不像我能時刻照顧阿姝，我去了北京，要是阿姝課間餓了，我還能給她送吃的。行了，我不和你說了，我去火車站看看！”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風風火火地走了。
大院裡，一群人看著秦素雲像是火燒屁股了似的往外跑，便有人追問，“秦阿姨，您這是去哪啊？”
秦素雲頭都沒回，語氣十分驕傲地說道：“我們家阿姝有了！我得去北京照顧她去！”
藍秀麗和簡嘉勳路過，剛好聽見這句，頓時心情就不好了。
於靜姝真的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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