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覺倒是沒能睡到明天,甚至連一個小時都沒有,她就被手機震動吵醒了。
[想安安靜靜的擺爛怎麼就這麼難?]
【是小範大哥?】
“岑老板,你快幫忙勸勸小段吧,已經悶悶不樂一天了,誰勸都沒用。”
範保實在是對小段這個孩子沒招了,今天一整天都喪著個臉,來了客人要點餐,人家要吃三根油條,他非讓客人點兩根,說什麼油條也要成雙成對?
讓他去倒水,他把飲水機冷水熱水一塊打開就這麼嘩嘩的淌,他說沒人理解他,隻能讓飲水機陪他一起流淚?
讓他去倒垃圾,乾脆自己抱著垃圾袋蹲在垃圾桶旁邊,說是他們他和那袋被拋棄的垃圾同病相憐相依為命?
“老板,你快來看看吧,這孩子是不是魔怔了?”
“......”
姍姍來遲來到店裡的時候正好不是飯點,除了小範大哥和劉師傅在後廚忙活,其餘的一家子人正圍在喪眉耷眼的小段身邊七嘴八舌的安慰。
“小段,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要想開點。”
“是啊小段,女朋友沒了可以再找,工作沒了那真就兩頭不落好。”
不光是店裡的人,就連旁邊一個來吃飯的客人都看不下去了,上來拍了拍小段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
“小夥子,你還小,以後你就知道了,女人隻會影響你拔刀的速度。”
而被眾人圍在中間的男孩隻是悶著頭不說話,一臉的生無可戀,照這個看破紅塵的程度來看,剃了度少說也是個住持。
“咦?我這是來早了?”
岑婧進了門就大剌剌的一屁股坐在對麵桌上,自己家店也不用客氣,摸過倒扣著的杯子就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水,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老板你可來了,快開導開導小段吧,這孩子也就聽你的。”
“開導什麼?不開席嗎?”
“開席?”保潔阿姨一時間有些恍惚,老板是不是搞錯了?
“不是說要尋死麼?趕來吃席來的。”
小段見她來了原本眼神就有些飄忽不定,一聽她這麼說,臉上那空洞的表情立刻破功,還算清秀的眉毛鼻子瞬間皺成一團:
“姐,我不想活了……”說著就要張開大嘴哭嚎。
“停,打住!”
岑婧伸手止住這孩子殺傷力頗大的乾嚎,上下打量了打量喪眉耷眼的小段,又掏出手機迅速鼓搗一番。
被打斷的小段哭嚎都憋在嗓子眼裡,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癟了癟嘴一臉苦相道:
“姐,你乾什麼呢?”
將手機伸到他麵前隨意晃了晃,岑婧語氣頗為認真的說:
“看,今天不行,今天忌安葬,嗯......下周三吧,下周三是個好日子,到時候你去了下邊投胎,說不準還能搖個幸運數字啥的。”
“......”
眾人一陣無言,範哥找老板來到底行不行?
怎麼感覺她不是來幫忙的,這不是添亂麼?
“姐,你是不是早就想弄死我了?我就知道你的錢不好拿,上次那事你想滅我口?!”
可誰知小段聽了沒有預想中的更消沉,反而像被踩了尾巴的小黃狗,對著岑婧齜牙咧嘴的示威。
“嗯?!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岑婧裝作一副心思被識破的表情,皺著眉睨了他一眼。
“我都這麼慘了,姐你不安慰我就算了,怎麼還落井下石?”
“不就是失戀了嗎?”
來之前就聽小範大哥說了事情的原委,這孩子在學校裡處了個女朋友,昨天分手了,今天才鬨這麼一出。
“我好不容易心動一次,她卻叫我輸得這麼徹底,我的心已經和劉師傅的殺魚刀一樣冰冷了......”
搞得這麼男默女淚,到底是什麼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
“這樣,你跟我說說,為啥分手?”
岑婧突然來了興致,湊近他在對麵坐下,吃瓜兩個字都快寫在臉上了。
[反正出都出來了,不如聽聽彆人的悲傷快樂一下。]
【宿主做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