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三舅。”
岑婧站起身來將手中一把花生殼統統塞進睡衣口袋,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接著說:
“我三舅家裡是種大蒜的,最近剛剛在h市找了個工作,這不是說沒錢租房子麼,我外公就讓他來我這裡先將就將就。”
說完看了看大媽瞬間變得不太好看的臉色,神神叨叨地將她拉到一邊湊在耳邊嘀咕:
“大媽,我看正好,我三舅一個大男人住我家也不合適,您看要是覺得咱們兩家這個婚事能成,咱直接就這麼定了,今天就讓我三舅搬過去,您看......”
那大媽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個平地撿到寶貝的盜墓賊,本以為是西周的老古董,價值連城。
仔細一看,好家夥,是上周的。
彆提多難受。
她立馬收了笑容,臉一橫嘴一撇對笑容滿麵的岑婧道:
“小岑啊,不是阿姨說你,怎麼三舅來了光在那兒坐著,也不知道站起來給大媽介紹介紹?”
害得她白高興一場,還以為在家門口撿到金龜婿了!
岑婧卻打蛇隨棍上,拉著大媽不撒手,語氣更加親切:
“哎呀,大媽,遲早都是一家人,介不介紹都有緣分!您看我三舅媽......”
“什麼三舅媽?我閨女還小,不著急找對象,大媽突然想起來家裡的煤氣忘關了,你們先聊,大媽先走了啊!”
說完,大媽一把抄起小馬紮,噌噌噌就衝上了電梯,那兩步快的,都快跑出殘影了。
“這大媽指定是帶點功夫在身上。”
岑婧摸著下巴欣賞大媽百米衝刺的背影,不由得感歎出聲。
“三舅......嗯?”
而身後的男人已經湊得極近,最後一個“嗯”字幾乎是貼在她的耳邊說出來。
呼吸間的氣息帶動她微微有些散落的鬢發,癢癢的。
岑婧伸手隨意掖了掖鬢角散落的碎發,向前一步遠離這個有些曖昧的姿勢,回頭瞥了笑意盈盈的男人一眼,淡淡道:
“三舅,有何貴乾啊?”
早已順勢後退半步的男人笑得令人有些目眩,他隻是靜靜凝視著眼前的女人輕聲開口:
“我不來找你,隻怕這輩子都見不到你。”
有時候他也驚奇,她是怎麼做到放心將所有的事情一股腦全扔給彆人,自己真就一點也不再過問的呢?
這麼想著,他也這麼問了出來。
而岑婧隻是將手平放在眉毛處遮擋黃昏前最強烈的陽光,理所當然道:
“賺錢是為了什麼?為了走出舒適圈嗎?不,當然是為了在舒適圈待得更舒適。”
厲言笑了笑,語氣輕鬆:“那你考沒考慮過擴大一下你的舒適圈呢?”
“擴大到哪兒?”
“比如......一起去吃個晚飯?”
“上去換身衣服,等我十分鐘。”
看著這就要抬腿往樓道裡走的女人,厲言好笑的開口叫住她:
“不請我上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