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鳳陽京城十數裡外的河道上,幾十艘黑色小船隱隱構成半包圍之勢,將中間一座巨大的奢華畫舫團團圍住!
每一艘小船上都伸出了一條長長的鎖鏈,鎖鏈的末端狠狠砸進畫舫的甲板裡而後漸漸收緊,竟就這樣形成了一道道穩穩的“天梯”!
方才畫舫上感受到的那一陣劇烈的晃動,正是這些恐怖玄鐵鎖鏈的衝擊力所致!
在那些黑色小船的最中央,船頭上靜立著一抹異常顯眼的月白色身影。
“主上,登船梯已全部備好,隨時可以攻船。”
那月白色身影旁,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帶著詭異麵具的黑衣人,他單膝跪地,語調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留活口。”
淡淡的聲音幾乎被這清晨河麵上冷冽的風吹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氣息。
“是!”
那戴著詭異麵具的黑衣人再次猶如鬼魅一般消失。
幾乎同時,數十道黑色身影瞬間踏上那一道道“登船梯”,向著那巨大的畫舫攻去!
......
“援兵來了!我們得救了!”
“救救我們!”
原本還因為這些突然出現的巨大鎖鏈惶恐不安的世家子弟們,在見到有人衝上來且明顯與挾持他們的黑衣人不是同一陣營後,一個個變得激動不已。
在頭頂懸了數個時辰的鋼刀令他們在這正月的天氣也嚇出了一身冷汗,見援兵已到,立刻開始呼救。
而那些戴著麵罩的黑衣人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們,將那些仍在抵抗的黑衣人不由分說的屠殺了大半,又生擒下幾個活口後,就默默靜立在原地不再有動作。
而在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施施然落在了眾人麵前。
“是......是謝相!”
“謝相來救我們了!”
而此時的謝清卻並不像往常那般雲淡風輕,他麵色沉沉一語不發,隻是在細細掃視過那群興奮的人質後,沉聲開口:
“岑妃呢?”
三個字,卻比這正月裡的寒風都要刺骨,被驚喜衝昏了頭腦的眾人也紛紛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
瞬間,整個甲板上除了人們粗重的呼吸聲之外就再聽不到其他聲響。
而那令人遍體生寒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這次,竟帶上了一絲明顯的森寒殺意:
“岑妃,在哪?”
而就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被挾持的人群中一個顫顫巍巍的哭聲響起,隨後竟越來越大:
“嗚嗚......哇啊啊啊......”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哭聲的來源——
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儀裳公主身上。
原本就因為愧疚岑姐替自己入了虎穴的楚儀,在聽到謝清詢問岑婧後,更是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情緒。
害怕、愧疚、後悔,齊齊湧上心頭。
她還舉著兩隻黑乎乎的小手,掌心的生命線早已模糊斑駁,仰著脖子張著大嘴哭嚎:
“岑姐......岑姐她......哇啊啊啊她隻給我畫了生命線,她沒給自己畫......嗚嗚嗚......”
說著,還不忘伸出那斑駁的手顫顫巍巍地指向東方:
“嗚嗚嗚......他們、壞人把岑姐,帶......”
她的話還沒說完,眾人隻覺得眼前掠過一抹月白色的殘影,那快到極致的速度甚至帶起一陣呼嘯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