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換下那一身華麗繁複的皇子朝服,謝清一身簡潔的玄色衣衫,正一言不發的坐在房間內。
一張俊臉上表情實在是稱不上好看,見到岑婧進來,隻是微微抬眸目光沉沉的看向她。
“......咳咳。”
猛然被這個眼神看的有些心虛,岑婧輕咳兩聲,還是決定先發製人。
挺起腰板將胸前那巨大的紅綢花亮了亮,她背著手裝模作樣的走近桌邊坐下。
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潤嗓子後才開口:
“半天不見如隔一下午,怎麼這麼閒來我這兒串門子?”
“你跟我保證過,不會亂跑。”
男人微微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質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可奈何。
送到唇邊的瓷杯微微一滯,岑婧掩飾性的又喝了一口茶才放下杯子看向他,開始強詞奪理:
“冷知識,口頭約定沒有法律效力。”
說完,又搶在謝清擰眉再次開口前補了一句:
“而且我這人說話一向不算數。”
看著她這幅理不直氣也壯的無賴模樣,謝清緊緊蹙起的眉又稍稍平複,卻並未像從前那樣笑開,仍木著一張臉:
“東離不比鳳陽,你實在是胡來。”
聽著他略帶教訓的語氣,岑婧也有些不爽。
無理她都要占三分,現在得理了,還能饒人?
當著謝清的麵翻了白眼,她堆起毫不掩飾的假笑:
“你說現在我叫你什麼好呢?謝相......還是九皇子?”
說著似是想到了什麼,一副靈光乍現的表情看著欲言又止的謝清道:
“要不我叫你謝絕吧?”
謝清,鐘離絕,完美的融合了他的雙麵人設,一個字,絕。
“......”
看著一臉“謝絕”的“謝絕”,岑婧更覺得自己這名字取得十分到位:
“以後帶著你去超市,是不是可以在‘謝絕品嘗’的食品區吃自助?”
謝清麵對她胡言亂語的調侃卻並未惱怒,隻是輕輕歎了口氣,極為認真的看向岑婧:
“雖是身不由己,但我確實未與你據實相告,是我的錯。”
聽著謝清一本正經的認錯,原本還漫不經心打著哈哈的岑婧,也漸漸收斂了那玩世不恭的表情。
同樣認真沉靜的抬眸與他對視,表情淡然到看不出一絲情緒:
“倒也不用分個誰對誰錯,立場不同罷了,倒是我,還得多謝你這幾日的照拂。”
謝清本就是東離的皇子,潛伏到鳳陽也是為了成就自己的野心和謀劃,這點沒錯。
他實在沒有必要做出一副愧對自己的神態。
見她這幅大度又淡然的態度,謝清原本撫平的眉心又漸漸攏了起來,沉吟一二後隻是緩緩道:
“不與你說,就是猜你會這樣戒備我。”
說完不等岑婧給出反應,又接著對她囑咐:
“明日榜生便要進宮在禦書房麵聖,你聽著,東離皇帝生性多疑,而近年來隨著心疾愈發嚴重,疑心病更是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