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離抬眸看著他，因為是半夜了，她沒有將客廳的燈光全部打開。
隻開了客廳中央的那枚燈，聞淵待著的地方比較昏暗。
可那雙漆黑的眸子卻有些亮，就好似蟄伏在暗地裡的野獸，但似乎對眼前的獵人並不感興趣，興致闌珊的看著獵人走動。
穆離習慣了做獵人，並不喜歡這種被獵物給盯上了的感覺。
下意識的開口，命令，“你過來。”
靠在牆邊的男人頓了一下，他眉睫低斂，讓人看不見他在想什麼，長睫垂下將眼底蔓延的細碎笑意遮擋住。
似乎很聽從‘獵人’的話，抖了抖身上的懶意，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穆離看著他靠近，他微垂著眉眼，摸不清他的想法。
穆離清了清嗓子，“你……抬頭。”
“行。”他抬起頭來，笑意不達眼底，“離爺有什麼吩咐？”
穆離：“……”
所以她叫他過來是要說什麼來著？
過了會兒，她的語氣放緩下來，睫毛垂下有些顫，“你在……生氣嗎？”
倒是沒想到她會問這話，聞淵愣了一下。
他眸色漸深，微紅的唇抿起，眉眼清絕倦懶。
而此刻，那種身上隨時隨地那股懶洋洋的勁兒似乎在慢慢的消失，頭頂的光灑下來給他渡上了一層柔和。
他輕笑一聲，有些疏冷，反問，“你覺得我在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
這個問題倒是一下子把穆離給難住了，她怎麼知道他在生什麼氣。
隻是覺得他和平時有點不太一樣，就是從她說了那句話開始，他似乎就生氣了。
兩人就這麼站著對視了一會兒，好半響，穆離直接將電腦合上，抱起，直接逃避這個問題，“我睡覺了。”
聞淵愣了一下，唇角勾起了一抹無奈的弧度。
眼眸中的笑意重新直達眼底，又恢複了之前麵對她時，有些輕慢懶散的態度。
就在穆離要經過他的時候，大手一撈直接將人給撈進了懷裡。
雙手環著她的腰，箍著她。
身後胸膛溫暖發燙的氣息，他微微彎著腰頭擱在她的肩上，有些滾燙的氣息打在她的脖頸處。
其實聞淵很少跟她靠這麼近，每次都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他忽然靠近，方才因為他的態度升上來的一種不太舒服的情緒一下子就如雲煙般消失了。
“唉。”他在耳邊歎息了一聲，慢吞吞的問，“五年前確實不是我的本意，可五年後，你說，我為什麼要纏著你？”
他歎息時，鼻尖忽然掃過了她的耳垂，深邃磁性的嗓音就在耳邊鳴響。
穆離的心尖顫了一下，一種異樣的情緒又升上來了。
她垂了垂眸，下意識的想要逃避這個問題。
他問的問題，她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一種感覺在心底交織著，有些亂。
他又開口了，“你說，我都給你這麼多時間讓你想了，你想清楚了嗎？”
想什麼？
“什麼樣的人才會一起生孩子？”他問。
穆離沒說話。
“說話！”他錮著她的手收緊，穆離感覺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穆離放棄掙紮，“夫妻。”
聞淵又問，“那夫妻應該乾什麼？”
關於這個問題，穆離想給他一個白眼，“我怎麼知道？”
他好笑的說，“當然是，結婚，然後一輩子都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一輩子在一起？
永遠不分離？
“所以……你想清楚了嗎？”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好聽的嗓音讓穆離的心尖顫著。
如偷心的賊，循循善誘，讓她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心奉上。
穆離微挑的眼尾顫動了一下，用手肘推了他一下。
沒推動。
他在她的耳邊說，“好幾次我都放過你了，離爺，這次……我不想放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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