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天氣漸暖,春日的陽光帶著和煦的暖意,金燦明媚,拂麵而來的風亦是帶了些恬靜淡薄的香味。
牆角上的迎春花開的正盛,嬌柔而羞澀,枝條舒曼,在微風中舞動著纖細的身姿。
玉漱宮內,宮人添置了一些香在香爐內,清香悠悠逸出,幽靜的香氣悄無聲息的飄散環繞。
程音特地吩咐紫依沏了杯茶來,茶葉是極品的君山銀針,程音端起茶盞笑道:“我宮裡的人茶藝沒你好,隻好用最好的茶來招待你了。”
寧姝言看著香溢四處的茶笑道:“左右也是喝下去罷了,心情好喝什麼茶都好喝。”
她微微打量了一番玉漱宮中的陳設算得上是華貴的,尤其是那些瓷器細膩如脂,線條優美。
程音看著她打量著那些瓷器,懶懶道道:“那些是皇上賞的,有什麼好東西他都會賞一些給我,包括這屋子的東西,很多都不是我這個位分該有的。你可知為什麼?”
寧姝言曾經也有過疑問,尤其初入宮時,蕭煜甚寵愛程音,可是那一日程音被容妃打了耳光,臉麵紅腫,滿臉淚水想要博得蕭煜憐惜時,而他眸中竟有嫌棄。
她就開始不明白了,為何皇上並沒有那麼喜歡程音,為何卻如此寵愛她,還覺得她委屈又冊封了婕妤。甚至有一段時間她的寵愛是超越了自己的。
可是後來,他猜到了皇上要重用程家,以及已逝程太傅的原因,所以才對程音格外寵愛和放縱一些。
但是寧姝言還是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程音茶盞的蓋子慢慢撇去了浮沫,悠悠道:“其實我也想了很久,皇上對我很好,我在宮中什麼都不缺,一開始我以為皇上對我是有些情義的,可是小產之後我才漸漸明白,這份情義並非男女之情,反而更像是一種親情。因為皇上在祖父臨終之時曾答應過他,會照顧好我。祖父對皇上而言亦是亦父,且我父親和皇上關係甚好,所以皇上對我的好隻是一份承諾罷了。”
再提起這件事時,程音心中已經沒有多少波瀾了。
她又絮絮說著:“有時候想開一些就沒那麼難受了,比如我在這宮裡對皇上而言還是有些特殊在裡麵的,在這一點上麵,便有許多妃嬪不及我。”
寧姝言點點頭,柔聲道:“你能如此想是對的,花種向陽開,人需向前走,如此才是最好的選擇。”
程音慢悠悠啜了一口茶,好一會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你說是誰在薛禦女飯菜中動的手腳,又是誰想讓你不孕?”
寧姝言垂下眼簾,默然思忖片刻,望了望殿中的宮人,程音連忙反應過來讓她們退下,寧姝言才道:“誰想害我我不知曉,隻是薛禦女……現在該說薛寶林了,我懷疑這件事是她在自導自演。”
程音手微微一頓,連忙擱下茶盞驚訝道:“你是說,沒人要害她,是她自己害自己?”
寧姝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低聲道:“我之前同你說過,莊妃好不容易重獲恩寵,不會在這個時候冒險,皇後親手照料薛禦女,誰會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毒還查不出來?當然也不會有人願意去冒這個險,畢竟這是最容易被發現的。那麼最有可能的便是她自己。”
程音不解:“那這麼做有什麼好處?為了得到皇上的憐惜?”
寧姝言淡淡道:“一是憐惜,二是晉位,三是發生了這件事,哪怕想動手的嬪妃,也不敢動手了,皇上和皇後都會更加警惕和小心。皇上也會對這個孩子多少會格外的關注一些,畢竟這孩子差一點就又小產了。這宮裡小產的孩子太多了,不管皇上對薛禦女寵不寵愛,這也是他的孩子。”
程音恍然大悟,連連點頭:“你這麼一說,好像很有道理,那她真的並非表麵上那麼柔弱,也是個有心機的。”
寧姝言看著她鬢邊的玉釵墜子隨意晃動著,閃著淡淡的光澤,“後宮中的女人,又有幾個是單純的呢,當然,這也是我猜測的。”
寧姝言從薛禦女接觸自己時,就感覺到了她心思縝密,且很能忍,接近自己也動機不純,所以她哪怕假意和她交好也不願意,這種人少沾惹為好。否則她惺惺作態的模樣會讓自己也覺得特彆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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