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出了鳳棲宮便坐上了轎輦,她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注視著前方。
程音見莊妃的轎輦過來,翻了一個白眼嫌惡道:“真是晦氣!”
說罷她連忙扶著紫依的手往右邊的宮路走去。
莊妃也看到了程音,她揚起下巴道:“禧婕妤見了本宮為何不過來行禮?”
她冷眼瞧著程音,坐在轎輦上一晃一晃的,鬢邊的紅寶石流蘇微微閃耀,襯的她明豔的麵容更加盛氣淩人。
程音隻好上前,福一福身:“參見莊妃娘娘。”
莊妃並未叫她起身,反而居高臨下的逼視著她:“禧婕妤莫不是覺得此次平寇皇上安排了你父親,所以覺得你們程家受到皇上重視而得意吧。”
程音垂下眼簾,冷聲道:“朝中的將軍並非隻有您南宮家,今日可以安排臣妾的父親去,來日也可以安排旁人去。這再正常不過了,臣妾何需得意?難不成非得像莊妃娘娘你一般靠著娘家在後宮耀武揚威嗎?”
莊妃登時惱怒,灼灼的目光直視著她:“放肆!竟敢對本宮出言不遜,玉蘭,掌嘴!”
程音氣勢也絲毫不減,站起了身:“上一次臣妾被容妃掌摑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難不成莊妃娘娘您想做下一個容妃?”
莊妃豈會就此作罷,就連皇後也得讓她三分,這個禧婕妤平日裡就高高在上的姿態,今日不罰她實在難解心頭之氣。
她咬一咬牙,喝道:“玉蘭!站著作甚!還不快動手。”
這時轎輦落下,玉蘭應下上前,正欲抬手時卻聽見一聲:“且慢!”
莊妃不用抬頭就知道這個令人惡心的聲音是誰。
寧姝言快速上前,屈身行禮沒有一絲差錯,聲音亦是平靜:“方才的一幕也落入了臣妾的眼中,禧婕妤並未出言不遜,隻是語氣上冷淡了一些,莊妃娘娘罰掌摑是不是有些過了。且宮中有規矩打人不打臉,宮女如此,妃嬪更是如此!”
莊妃雙眸微揚,隱隱帶著冷峻與肅殺之氣:“本宮是妃,你是嬪,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本宮。”
寧姝言臉色沉靜如水,絲毫不動怒,聲音依舊平和:“臣妾不是在教訓娘娘,反而是在提醒娘娘您,皇上安排誰人去平寇,此乃國事後妃皆不得議論。且禧婕妤並未因為自己父親在朝廷上有功而得意,見了娘娘也是規規矩矩的行禮,若是娘娘您還是不滿,不如臣妾隨娘娘去鳳棲宮,一切由皇後娘娘定奪和處置。”
莊妃臉色陰沉的看著寧姝言,目光銳利如刀光,仿佛是要在她嬌美的臉上剜出幾個洞一般,半晌才咬牙道:“昭修儀果真是一張巧嘴,讓本宮看著真是恨極了,恨不得此刻你就消失在宮中。”
程音看不過去了,微怒的上前,寧姝言卻拉住她的衣袖,細眉微微揚起,嫣然巧笑道:“真是巧了,臣妾就喜歡彆人看不慣我,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莊妃氣的發怔,張揚的手高高揚起,欲扇上她麵孔,誰知寧姝言卻絲毫不閃躲,淡然笑道:“若是莊妃娘娘你這一巴掌,能夠讓臣妾重獲聖寵,臣妾甘之如飴。”
她嘴角噙著一抹和煦的笑意,宛如冬日裡雪中的日光,分明是暖暖的,可是卻帶著冰雪的寒意。
莊妃舉起的手掌懸在寧姝言麵孔前就凝住不動,仿佛找不到著落一般。
是啊,皇上之前那樣寵她!還……還吻了她,若是自己這一巴掌扇下去,皇上厭棄自己了如何是好。
莊妃手緩緩放下,一雙眼裡,似燃著兩簇幽暗火苗,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道:“昭修儀。”
她咬牙切齒的說著這三個字,殺意騰騰湧上心頭:“很好!”
說罷她轉身上了轎輦,臉色陰沉的嚇人。
程音反應過來才怔怔的看著寧姝言,不可思議道:“你……平日裡看著你溫溫柔柔的,沒想到幾句話就將莊妃氣的夠嗆。若是她又想出什麼陰謀詭計對付你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