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是皇後的千秋節。
皇後本意原是不想操辦,當然這是否是真心話就不為而知了。
穎妃聞言連忙勸慰皇後,國母生辰,怎麼能不熱鬨熱鬨呢。於是她便親自操辦這場家宴。
宴會上,蕭煜雖然對皇後不冷不淡的,但晚宴後還是隨皇後回了鳳棲宮,畢竟皇後是正宮,再怎麼冷落,顏麵還是要給一些的。
九月間的晚風吹著正舒服,月亮似圓盤高高而掛,撒下淡淡的光輝,照耀寧姝言頭上的金步搖猶如星光閃爍、流光溢彩。
“今日皇上派了昭宸殿的喜公公去行宮?”
這也是方才聽穎妃無意間提起的,寧姝言才知曉。
蕭煜雖然看似無情,實際也是記掛著這個兒子的。
也是,去年皇後的千秋節,還有蕭景佑陪著,今年突然少了一個人,莫說自己的親生兒子了,就是仇人都會想起。
秋樂點點頭:“想來皇上也是放心不下。”
她見寧姝言不說話,又道:“娘娘放心,就算皇上要讓大皇子回宮,也會顧及娘娘您的心思,會告訴你的。”
她沉吟片刻,白皙的臉被月光映得宛如覆蓋上了一層冷玉冰霜,聲音低得彼此才能聽見:“本宮不會讓他這麼快回宮的。”
她不是聖人,他都想殺了自己和熠兒,此刻自然不希望他完好無損的回宮,依舊做著他的大皇子。
就算回宮,也得他毫無隱患的時候。
這般想著,她六神無主的走在小青磚上,一旁的宮女見到後都紛紛行禮。
“貴妃娘娘!”
寧姝言突然被一宮女叫住,她側過頭去,一時間覺得有些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那宮女磕頭道:“上次奴婢在行宮百花園衝撞了貴妃娘娘,奴婢再次叩謝貴妃娘娘饒恕奴婢。”
聽她這麼一說,寧姝言突然想起來了,清淺一笑:“此事已經過去,你無需再放在心上。倒是你,不是在行宮嗎?”
那宮女略帶苦澀的笑了笑:“自從欣太妃走後,奴婢就去了內務府,因為奴婢的年齡在那裡,不如年輕的宮女能乾,也不如老宮女資曆深。奴婢去哪裡、做什麼不過隻有任人差遣罷了。”
寧姝言打量了她一番,最後落在她隱隱帶著傷痕的手上,問道:“你手怎麼回事?”
宮女一聽,連忙將手縮回袖口中,搖頭道:“沒……沒事,在內務府做粗活自然不比在欣太妃跟前伺候。”
寧姝言從前從未聽過什麼欣太妃,聽的最多的莫過於貴太妃,高太妃,可見這欣太妃不受寵。
“欣太妃病逝的?”寧姝言問道。
那宮女慢慢答道:“欣太妃,是個癡情的人啊,隻可惜……生前先皇也不曾正眼瞧過她幾回。先皇駕崩後,她也就跟著病臥在榻,這幾年她一直半夢半醒,以為先皇還在,常年鬱鬱成疾,年初便沒熬過去病逝了!”
寧姝言不敢相信,宮中竟有如此癡心之人,癡情一生,都未博到深愛之人一絲一毫的回應,值得嗎?
見她跪在地上,眉宇間滿是哀傷,倒是一個忠心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