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姝言雖然已經猜到了貴太妃命不久矣,可是驟然聽到這個消息,心頭也是一愣。
他們離開煊王府僅一個時辰,這消息就傳來了宮中,想來走後沒多久,貴太妃就薨了吧。
當夜,煊王來了宮中求見蕭煜。
蕭煜自然知曉是何事,直接讓楊安回絕了他,讓他回府。
而煊王爺卻跪在殿外,說要是蕭煜不見他,他就在外長跪不起。
念極他喪母,最後蕭煜還是讓他進來了。
大殿中冰塊風輪徐徐轉動著,雪白的寒氣透明的散開,使殿中益發清涼沉靜,卻帶了無限的冷意。
煊王擦去鬢角的汗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還未來得及說話蕭煜就道:“若是為了貴太妃下葬一事,便不必多言了,朕心意已決。”
煊王俯身在地,神色悲戚:“皇兄,母妃和臣弟從未求過您什麼,這是母妃這輩子唯一的願望,還請皇兄應了母妃。臣弟往後定當鞠躬儘瘁為國效力,報答皇兄您的大恩大德。”
他甚少稱蕭煜為皇兄,也很少自稱臣弟,今日這稱呼也是想喚起蕭煜的親情。
可拿定主意的事情,蕭煜是不會改變的,語調微微一沉:“朕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三弟,彆挑戰朕的耐心。”
煊王雙目通紅的愣了片刻,抬眼直視著蕭煜:“皇上當真要如此絕情嗎?母妃自從入宮以來,就深愛父皇,從未做過任何傷及你之事。就憑父皇對母妃的寵愛,母妃若是想要落井下石,拉你下馬。皇上你覺得你今日還能坐在這龍椅上嗎?”
當年,先皇寵愛珍貴妃,愛屋及烏,所以也甚寵愛珍貴妃所生之子(煊王)。
就在眾人以為皇上要立煊王為太子的時候,還是二皇子的蕭煜卻因為一次箭術得了皇上的青睞。
從此這位二皇子便經常出入皇上的書房,並且還幫著處理國事,批閱奏折。
朝中更有好幾位大臣連連上奏折,請求皇上立下儲君,並且推薦二皇子蕭煜。
最後還未定下儲君時,皇上卻因為一場疾病駕崩,在奄奄一息時,將儲君之位交給了蕭煜。
或許人人都覺得,煊王才是先皇最疼愛的兒子,是否蕭煜用了什麼手段才讓僅僅幾年的時間,就讓先皇將江山都交給了不受寵的蕭煜。
而如今蕭煜才知道,煊王一直都不甘心自己坐上這天下之主的位置,他覺得這個位置應該是他的。
他凝眸於煊王身上,原來麵無表情的臉上泛著寒冰一樣的冷色:“三弟!父皇不是昏庸之人。他為何會把儲君之位交給我,卻不交給最疼愛的你,你當真就沒有想過嗎?”
煊王失母之痛,加上對蕭煜這些年的怨氣在心中連連翻騰,咬一咬牙:“這個皇上您不是最明白嗎?你有曾經的南宮將軍,還有程太傅幫襯您,更聯絡好些大臣紛紛上奏冊封您為儲君。若是沒有南宮將軍和程太傅,皇上您覺得您還有希望嗎?”
蕭煜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冷峻的臉上怒意漸顯:“那也得朕有那個能力讓旁人幫襯!無論是刀劍之術,還是武功謀略,朕都比你強。朕問你,你會什麼?你沒事的時候就喜歡騎騎馬,打打獵,父皇無論交給你什麼事,你都辦得一塌糊塗,偷偷交給旁人去辦。你真以為父皇不知道嗎?父皇不過是在給你和貴太妃一個麵子而已。父皇怎麼會把天下交給你這樣無能的人?”
聽著他說自己無能,煊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如要破裂一般,當即就想發作。
可一想著母妃的遺願,他又極力將心中的怒意壓下。
好一會兒,他才平靜下來。聲音緩和了幾分:“皇上,您比臣更懂這後宮之爭,倘若當初我和母妃要爭,若母妃是個蛇蠍狠毒的女人,皇上你早就身首異處了。母妃臨死之際,是那樣的求您,她隻是希望自己可以同最愛的人合葬而已!她這一生僅僅隻有這一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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