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沁心亭旁邊時,子楹看著前方一女子在亭中,石桌上擺放著宣紙,應該是在作畫。
待看清了那人之後,子楹道:“娘娘,是沈采女。”
今日沈采女穿了一襲淺藍色長裙,看著她那作畫的手勢就知曉她定然擅長丹青。
“真是奇怪,沈采女住秋闌宮,這裡也隻有幾棵桂花樹罷了,有什麼好畫的。”
寧姝言停下腳步,徐徐上了假山旁的階梯:“恐怕作畫是假,等人才是真的。”
這條路是昭宸殿到昭陽宮的必經之路,沈采女在這裡畫無疑是想偶遇蕭煜罷了。
子楹撇了撇嘴角,聽聞沈采女大病了一場,沒有太醫願意去醫治。最後還是皇後身邊的杜鵑去請了太醫前去診治,如今大病痊愈,瞧著倒是有一抹風扶弱柳之感。
“那娘娘您不去敲打沈采女兩句嗎?”
寧姝言提著金絲流光溢彩的裙角,淡然沉靜的笑了笑:“今日本宮可以不讓她來沁心亭,明日她又可以去禦花園、千鯽池。皇宮這麼大,隻有昭陽宮本宮管得著,其他地方,本宮管不著,也沒必要去管。”
畢竟沈采女不像當初的阮氏,傻的穿搭妝容都模仿自己,這也是當著眾人的麵給自己難堪、和自己作對。她自然要罰!
而沈采女,她一直是低調的爭寵,從未僭越過,可就是這樣的人,往往拿她最沒辦法。
不過,寧姝言真的想要處罰她,自然也能想到辦法。
隻是大可不必,她不是曾經的莊妃但凡是不合心意者,都要除去。
就算除去這些嬌嫩的妃子,也還有其他妃子,這就像是禦花園中的那些草,是永遠都除不滅的。
而且她是貴妃,她沒必要同一個采女去計較。
又或者,是蕭煜給自己的自信,自信哪怕沈采女費儘心思,最後也不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寧姝言站在假山上,看著那猶如金子的花瓣緩緩飄來,沁人心脾的香味讓人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接住。
這時,突然發現前方蕭煜的身影。
寧姝言又看著亭子中的沈采女,微微勾了勾唇。
這沈采女也是賭對了,蕭煜每日都會去昭陽宮,所以這條路等蕭煜倒是十拿九穩。
她似笑非笑的坐在一石凳上,饒有興趣的看著眼下的一切,她倒是想知道蕭煜會不會被沈采女所吸引。
而那廂,蕭煜也發現了沈采女,兩人抬頭的瞬間四目相對。
沈采女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羞澀的垂下了頭,柔柔福身道:“臣妾參見皇上。”
病愈後,她腰肢更加的纖細,耳旁兩縷碎發隨風輕柔拂麵,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楚楚動人的風情。
蕭煜打量著她麵前的宣紙,淡淡而言:“在作畫?”
寧姝言站得遠,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但聊著聊著,蕭煜竟然上前去了亭中,看著沈采女作的畫。
沈采女笑吟吟的指著畫解釋著,哪怕隔得這樣遠,她那喜形於色的笑容越發明媚,一雙眼在蕭煜身上好似挪不開一般。
子楹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對著微微蹙著眉頭還算鎮定的寧姝言,低聲喚道:“娘娘……皇上和沈采女似是聊得很開心。”
寧姝言隨手摘過一朵淺粉色的花在手中把玩著,隻是靜靜的看著,並未說話。
片刻,蕭煜就轉身離去,沈采女呆愣在原地,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