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看這老頑固,還真是不好調解。
她笑了笑說:“您老彆這麼想,你家苦是你兒子沒本事,怪你媳婦兒乾啥?你如今指望不上你兒子,你要是好生把孫女養大,說不定還能指望她們讓你過上好日子。”
國樹娘沒好氣地看向林清雅:“我還有什麼盼頭?我二十八生的國樹,如今都五十了,等她們三個賠錢貨長大成家,我都六十了。”
這老頑固怎麼喜歡鑽牛角尖。
林清雅好笑說:“那您不怕您活個七老八十,沒兒子給你養老送終,你不得指望你兒媳,不得指望你孫女?你又沒老伴,你自己進棺材板兒?”
國樹娘噎住:“嘿,你個女子,牙尖嘴利的。”
周秀雲拍了拍林清雅的手臂,“清雅,彆這麼和長輩說話。”
林清雅輕笑,認真道歉:“老嬸娘,對不住,是晚輩冒犯了。”
國樹娘擺手,讓小輩教訓,有些自慚形穢。
她也確實聽進去了,她怎麼沒想到這茬。
她隻顧著嫉恨兒媳,生怕兒媳多吃一口飯,等她老了,這兒媳要是也生怕她多吃一口可如何是好?
她現在不想養孫女,等以後孫女不認她可咋整?
雖然她想要男孫兒,可這不是這兒媳肚子沒長進,生不出男娃娃嘛。
養兒防老,怕得就是老了沒人照料。
隻要有人照料她,兒媳就是她親閨女。
國樹娘自己在那裡默,兒媳好像嫁進來,倒也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比兒子還心疼人。
可這回趕走回到家了,連聲娘都不肯叫了。
國樹娘倒也想通了,她都一腳踏進棺材板的人了,還折騰這個那個,遭小輩嫌乾什麼,還讓村裡人笑話。
林清雅和周秀雲見狀,也讓他們婆媳二人自己和解。
生產大隊的人奇了。
那往常婆媳關係最不好的國樹家,這兩婆媳上工有說有笑。中午還舍得給秋娘和孫女吃饅頭,國樹娘還跑回家,打了一碗雞蛋花給秋娘端到地裡。
上工時秋娘把老三放在背篼裡,在地裡乾活,就讓兩個閨女看著妹妹。
“秋娘,快來趁熱喝,娘在碗裡還放了一勺白糖,酣甜!”國樹娘把雞蛋湯端給秋娘,秋娘放下鋤頭,到田壟上接過。
秋娘靦腆地笑了笑:“謝謝娘。”
國樹娘也笑著說:“快嘗嘗好喝不。”
秋娘嘗了口,滿眼感動,眼眶泛淚:“好喝。”
國樹娘養了一隻老母雞,每天下的雞蛋,都是拿去換點錢使,最近這兒媳身體沒養好,也沒奶水,身體瘦的讓她都看不下去了。
都是做過媳婦兒的人,何苦互相為難啊。
國樹娘也想通了,又憐愛地看閨女的眼神,看著兒媳:“好喝就喝完,這雞蛋以後娘給你存下來。”
“秋娘,這雞蛋是你娘家拿來的?”地裡有村裡婦女笑著問。
秋娘笑說:“是我婆婆給我煮的。”
“國樹娘,你可真是舍得啊。”
國樹娘歎了聲,笑說:“不舍得沒辦法啊,這兒媳婦身體營養跟不上,也沒奶水。”
“說到下奶,我家幺兒天天去河裡給我兒媳釣魚,就喝那個鯽魚熬出來的湯,奶水多。”
“趕明兒去屠宰場,那豬骨頭不值錢,也不要肉票,去買幾斤回來,燉豬骨頭湯,喝了奶水也多。”
“對對,豬排骨,豬筒骨熬湯,最下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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