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香蘭又說:“前幾天不是送到省醫院檢查了,醫生說患者到了晚期,已經擴散到局部,截肢治療希望不大。而且醫院研發出了針對骨癌的新型藥物治療,不需要截肢,通過藥物治療還能續幾天命,但也隻能多活一兩個月了。”
“定坤在醫院給他家人打電話回去,他家人不同意花這個錢,不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這麼年輕就得了要死人的病,還大罵醫院謀財害命,強行過來把許平安接回了家找赤腳醫生看,還說醫院都是唬人的。結果給這孩子喝了幾天亂七八糟的藥,回到家沒幾天人就沒了,這家人現在還在場部鬨呢。”
“這小夥子剛初中畢業入職我們場部一年,工作能力出眾,尤其是飼養工作做得細致,還打算提拔他做組長候選人,哪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林場長,這許平安也不是因工病亡,我們場部倒是沒有賠償的責任。”
這時國家沒有建立勞動保障合同製度,職工的勞動權益暫時還得不到確切的保障,林清雅能做的,是儘量選擇更為人性化的處理方式。
林清雅捏了捏眉心,又說:“這樣,你按許平安去年的平均工資計算,拿六個月的給這家人,當作我們場部出的喪葬費補貼,再過去妥善慰問一番。”
“好。”
林清雅打完電話,回到院子裡,開始寫章教授布置的作業。
《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讀後感。
作為一名連環畫作者,對革命期間的文藝工作相對還算了解。
林清雅提筆開始寫讀後感,這篇課文是偉人對革命工作和文藝工作的關係,以及文藝工作者的立場,態度和學習方法的會議講話。
革命工作和文藝工作,要找到題材的共性,使文藝工作者成為推動革命工作的一支強有力的文化軍隊,又接著闡述了文藝工作者要站在為人民群眾和國家發聲的立場,隨著具體事物采取具體態度,學習馬克思主義和學習社會三個方麵的具體內容。
林清雅寫作業時,兩個寶寶好不容易看到媽媽在家,都稀罕地粘了過來,爬到她腿上玩。
小肉墩墩兒壓著她的腿,林清雅隻好抱著兩個小奶團子寫完了草稿,又仔細抄寫在作業本上。
下午五點多,周霽川也下課回來了。
為了慶祝她測驗第一名,買了個涮羊肉的銅鍋,和一大塊羊肉回來,晚上涮羊肉吃。
林清雅樂壞了,吃涮羊肉到店鋪裡,一份三十元,家裡自己做,也能節省費用。
芝麻醬,調味品家裡都有,底鍋可以用清湯,這樣湯汁也能喝。
還買了幾瓶飲料,哈爾濱黑啤和秋林格瓦斯,這時候哈爾濱黑啤比較出名,三毛六一瓶,格瓦斯價格差不多。
忙碌到晚上七點鐘,才都坐上餐桌涮羊肉吃,準時收聽電視台新聞。
總在不經意間,就見證了曆史。
這開播幾個月以來,都是趙老師單人在播。
林清雅也聽得饒有興致,今晚正好播到了前些天深市,廣市等地大量人員逃港的新聞。
每晚數以千計的公民逃到港市,隻有小部分被巡邏的英~軍,和警方抓獲,遣送回國。
視頻裡寶安縣,還是一片莊稼地,和新界交界的地方,隻是一水之隔,深市河就是兩地的邊界,每晚都有人私自渡河,這河淌水都能過,這邊寶安縣的村民站在高處,都能看到對麵港市的村民。
逃港的人員中,有寶安縣機關乾部,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知青,就連官員也有。
周秀雲蹙眉說:“我們公社以前就有……搞不懂這些人,明知道要被抓,每天都有幾千個逃過去,聽說那裡亂得很,這一旦運氣不好,回都回不來。”
這時港市應該是最混亂的時期,九龍城寨裡的土皇帝隻手遮天,那是翻雲覆雨,槍林彈雨的真江湖,不怕死的才敢過去混。
但是那邊發展快,內地還太窮了。
尤其是深圳寶安縣還是莊稼地,廣市,莞市距離近的公民,從莞市到港市走路十天就能到,深市更近,一水之隔,估計是聽到家裡親戚在港市發了財,也拚了命想逃過去。
港市那邊即便是抓獲,也不會關押,而是立即釋放,遣送回國。
實際上,更多的是沒被抓獲的,當天就可以進市區人民事務所申請在港身份居留,這麼寬鬆的環境,所以才會有大量的逃港人員。
周霽川給她夾了一碗的羊肉,半小時的新聞很快就沒了,聽完還覺意猶未儘。
這時新聞大都是半個月前的,因為都是提前錄播,采編條件有限,從全國各地收集資料,時效性不強。
林清雅趕緊吃飯,涮好的羊肉肉質鮮嫩,味道鮮美,因為是清湯,原汁原味的羊肉香味充盈著味蕾,太滿足了。
林清雅吃飽喝足後去洗漱,洗完又回房間挑燈把新聞大概內容都記錄下來。
周霽川走進來,坐她身後,給她按揉肩頸。
林清雅肩頸酸痛緩解,舒服地抻了抻脖子往他身上一靠,又繼續寫。
周霽川伸手攏過來,替她將紐扣解了個乾淨,手兜住不放,慢條斯理的動作,呼吸的熱氣一下子噴在她的耳廓。
“該歇息了。”
林清雅本來一心默寫新聞,突然心底被輕飄飄勾了下,那骨節分明的指骨,手背骨根青筋分明,和雪白軟膩相襯,看著就很欲,瞬間臉頰熱了幾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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