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晚飯,許母和青苗洗一堆碗筷,許老漢忙著修他的犁頭。
俗話說四月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到了四月就是忙著翻地種地,還有插秧。
不過今年剛分了田地,各家都積極,早稻基本上插完了,秧苗也沒剩多少了,除了插秧,就剩下些副產品農作物。
西昌農戶家裡,除了主產水稻,還有種些洋芋,海椒,茄子這些蔬菜,以前大集體的時候,蔬菜成熟了,就挑著到公社集市上售賣,總的來說,這裡集市上約束是比較寬鬆的。
四月正是這些蔬菜的栽種季節,田地裡的活計太繁忙了,但各家都忙得打心眼裡高興。
許老漢修好了犁頭,又帶著兩個孩子參觀了整個院子,還有他最自豪的農畜產業。
衛國也勤快,大半夜坐在門口剁豬草。
養豬的地方,在新建的院子旁邊新搭建了個豬欄,每天都會打掃衝水清洗還挺乾淨。
許家今年開春,又去公社的養殖場買了十條小豬仔回來養,是買的一整窩,斷奶後的小豬仔就可以買回來了。
許老漢還熱情地帶他們進去看,那小豬仔黑呼呼的,毛絨絨的,拱起肉嘟嘟的小豬嘴,哼哼地吃著喂在槽裡的豬食,歡快地搖著小尾巴,快樂的不得了,吃飽了還在地上轉著圈兒蹦躂。
小豬能有什麼煩心事呢,小豬每天吃飽喝足,一定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了。
許老漢說起他的小豬仔,那是滿臉自豪。
顧湘看著那小豬仔喜歡,又拉過許新軍說悄悄話,央求他抱出來一隻當小寵物。
許新軍無奈寵溺地看著她,還是答應了,又過去跟許老漢說了,許老漢也是無奈,又笑著說等明天,給她逮一隻出來,洗乾淨再給她。
顧湘興奮地跟許新軍從豬欄出來,又去看了鴨欄。
這河壩公社在河穀平原,水資源豐富,適合養殖鴨子,所以,許家也一直在養鴨,以前大集體的時候,沒養殖那麼多,也養了幾隻的樣子。
現在可以大量養殖了,許新軍也在給家裡拿錢,有了資金,許家今年又買了五十隻鴨苗在養殖。
除了小豬仔,鴨子,還有十幾隻小雞,三隻羊,一頭水牛。
水牛是向大集體購買的,集體解散了,很多公家產業也就賣給農戶了。
彆看這數量上看著不多,又不是養殖場,家裡隻有三四個人忙活,一天到晚,就豬草,鴨食,雞食,羊草,牛草,那夠折騰人的。
顧湘看到青苗和許母洗了碗筷,也沒停下來歇會,給燒了洗澡的熱水,還忙著喂雞鴨,還有牛草,忙到了大半夜,才能歇口氣。
這一天的活計,洗澡的人又多,好在許家修了單獨的衛生間,但是沒安裝淋浴,隻能提水進去洗。
為了不耽誤時間,顧湘和許新軍一起進去洗,洗完了出來,顧湘拿著毛巾擦頭發,到客廳看電視。
到了這會,才有時間坐下來聊會天。
顧湘又從許母口中得知,青苗原來是少數名族貴族的女兒,後來土、司瓦解,躲進了山裡,被他們撿到帶了回來。
青苗原名不叫這個,這是因為撿回來的日子,正好是青青的秧苗一茬茬生長的時候,所以給她取了個青苗的漢名兒。
這也能理解她的長相氣質不凡,儘管年歲已長,依舊有種高貴冷豔的氣度。
顧湘好奇:“貴族的女兒,怎麼會流落至此?”
許母又輕聲,在她耳邊歎氣說:“那年生多艱難啊,吃大食堂的時候,我們村裡餓死了幾十口人,有的是全家老老小小齊齊餓死的,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
顧湘點頭,儘管許母沒說全,但她也明白了。
那什麼年份,撿回來一個勞動力,又能照顧剛出生的兒子,長得漂亮還能當童養媳,兩全其美。
可惜許新軍這孩子從小都有主見,大事上父母也做不了他的主,什麼都他自己拿主意。
許母說他從小都是青苗抱著長大的,父母在地裡乾活,家裡的活計是青苗來做,洗尿片,洗衣服,生病也要青苗哄睡,是青苗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
兩人感情也好,可以說青苗才是他的“母親”。
可自從長大了,大概到了十歲以後,就不跟青苗親了,也懂得了男女之防。
顧湘跟許母聊了許久,內心感慨萬千,才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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