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身穿紫色旗袍的許若琳坐在書桌後麵,看了眼麵無表情的顧池。
“你什麼時候去看醫生?”
顧池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黯然:“我會抽時間去。”
“最近情緒失控的次數是不是變多了?”許若琳直接問。
從上次江凝昏迷,許若琳就看出兒子病情加重了。
顧池去年一年病情都控製得很好,就跟江凝有接觸之後,情緒反而失控了兩次,而且都不是簡單的情緒失控,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隻一味地發瘋。
也正是因為這個病,顧池喜歡了江凝七年,都沒敢靠近她。
對他來說,她是戒不掉的毒藥,可他甘之如飴。
她主動靠近,他無論如何都舍不得推開。
“兩次,三個月內。”
顧池望著母親擔憂的眼神,誠懇祈求:“媽,我會好好治病,請您不要阻止我跟江凝在一起。”
當然,就算許若琳阻止,顧池也不會聽,隻是他不希望江凝受任何委屈,他想要她受到他父母的接納和尊重。
許若琳頭一次見兒子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她的兒子,她很了解,身為顧家小少爺,還是唯一的孩子,他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身份。
驕傲如他,哪怕麵對父母,也從不會低聲祈求。
但是現在,他為了一個女人,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許若琳失笑:“你媽我不會做棒打鴛鴦的事兒,更何況,又不是人家纏著你,是你一門心思要纏著彆人,我隻是提醒你,如果你的病情不得到更好的控製,我怕你會不小心傷害到你在意的妻子,到時候得不償失。”
許若琳希望看到兒子幸福,但是她清楚兒子發病時的恐怖症狀,她還真不想看見兒子禍害人家姑娘。
許若琳看似雲淡風輕的話語,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顧池心間,讓他原本愉悅的心情,一瞬間變得沉甸甸的。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困難和阻力,唯獨在意可能會傷害到她。
他發病最嚴重的時候,曾經差點失手殺掉他的母親,幸好父親及時趕到。
這是顧池最不願回憶的過往,因為這件事,徹底證明了他和瘋子,隻有一線之隔,而且隨時可能會越線,還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
而且他發病之前,不會有任何征兆。
“我……”
顧池想開口說些反駁的話,想告訴許若琳,他永遠不會傷害江凝,腦海裡突然闖入他上次把江凝綁在床上的事。
那會兒,他情緒徹底失控過。
他不確定,如果當時沒有及時恢複理智,他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也許會強行和她發生關係,也許會更糟糕。
顧池漆黑的眸子浮現一絲茫然。
他真的不會傷害她嗎?
有理智的時候,他完全可以保證,要是失去理智呢?
他嗓子硬得發疼,像是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在拉扯,他連反駁的陣腳都站不穩。
許若琳知道對他殘忍了一些,但是她不得不提醒兒子。
看他眼裡流露出哀傷和無措,許若琳不忍心,走過他身旁時,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你說這些,隻是希望你記得隨時跟醫生聯係,有什麼不對的情況,及時避開江凝。”
顧池垂著頭坐在椅子上,蓬鬆的頭發耷拉下來,遮住他英俊的眉眼。
他沒有回答許若琳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