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的貼身丫鬟月衣本是靠在外間守夜的。
半夢半醒間突然感覺似有冷風掠過,旋即便有“篤!”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在自己頭頂響起。
還有一滴濕潤的液體倏然落到自己額頭。
月衣迷迷糊糊下意識伸手一摸,卻摸到一根冰涼的細棍狀的東西,意識瞬間從朦朧睡意中清醒!
她點了燈抬頭一看,登時煞白了臉,驚叫出聲!
隻見一柄冰涼鋒利的弩箭正險而又險的釘在自己頭頂三寸的地方,其上的黑色布條上還在往下滲著殷紅的血!
但凡這支弩箭往下偏個幾寸,她這腦袋瓜子此時怕是早已被戳了個對穿!
芙蓉苑瞬間陷入兵荒馬亂中。
越氏被這動靜驚醒,在清楚現狀後登時沉了臉,迅速控製住了局麵。
將不明所以的下人全都打發走,她隻留下了月衣,主仆兩人看著那帶血的黑色麵巾以及信紙,臉色都十分難看。
月衣是驚恐,那支弩箭的位置就在她腦袋上麵,但凡偏個寄寸,她這個腦袋瓜子此時怕是早就被戳了個對穿,哪裡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
越氏則是心下一沉,直覺事情不妙!
這個麵巾雖他不知道是誰的,但這信紙她卻十分清楚。
眼下這兩樣東西一起出現在這,顯然是個警告!
她策劃的事情暴露了!
可到底是誰,是誰幫了蘇傾顏?!
“夫人,是不是二小姐察覺到了?”月衣在一旁白著臉問,她到現在都還沒能從那股驚嚇裡緩過勁兒來。
若真是二小姐做的,豈不是一直以來她們都小看了二小姐?
月衣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不可能!”越氏矢口否認。
蘇傾顏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幾斤幾兩她還不清楚麼,怎麼可能連白閣樓的殺手都搞不定她,定是有人相幫。
越氏不由突然想到端王。
以端王與蘇傾顏似是有幾分交情的樣子,若是對方有暗地裡派人保護蘇傾顏,倒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這麼一想,越氏卻更咬牙切齒!
她的婉兒此時還麵臨著毀容崩潰的邊緣,蘇傾顏那小賤蹄子憑什麼能走那般狗屎運,得端王青睞?!
她就不信了,他堂堂端王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無親無故的,還能插手他們府上的家事不成!
翌日
蘇傾顏醒來後,便從柳枝那得知了芙蓉苑昨晚的動靜。
“小姐您是不知道,突然之間就鬨將了起來,折騰了大半宿才停呢,”柳枝一邊給她梳頭一邊道,“奴婢瞧夫人許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今早起來便一直沉著臉,心情頗為不好的樣子。”
蘇傾顏心下冷笑。
信紙和麵巾都送過去,明明白白的警告。
似越氏那般性情謹慎又心氣高的人,若這樣還能睡的著,那才有鬼了。
待梳洗好用過早膳,快到晌午時,越氏那邊卻差人來了,要請她去芙蓉院一趟。
蘇傾顏眉一挑,便去了。
玲瓏苑離芙蓉苑也不算多遠,大概兩盞茶的功夫。
蘇傾顏到了的時候,芙蓉院裡正有丫鬟在那替換窗戶紙,還新裝了個木架,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出給她們整了心理陰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