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午後陽光傾瀉下來。
恰好女孩坐在靠窗戶的位置,暖和的光線將她籠罩在裡麵,讓她整個人都熠熠明亮。
像光一樣。
江嶼白眼神恍惚,隨即心臟在胸膛內怦怦狂跳。
還未回過神來,薑予星已經一蹦一跳地走了過來,仰著精致明豔的小臉,笑眸彎彎地看著他,“沒想到吧~”
心心念念的人驀然出現在視野中。
江嶼白的呼吸不由再次滯住。
像是看到了將來以後,他推開家門,都會看到的美好光景。
江嶼白對上她瑩亮的雙眸,垂在身側的指尖輕輕跳了下,俊容閃過抹彆扭的不自然,“.....你不是在賽車場嗎?”
低緩清沉的言語中透著點吃味,聽著就有股陳年老醋的感覺。
薑予星眉梢微挑了挑。
“沒有啊,我隻是想偷偷給你個驚喜。”
她晃悠著身後無形的毛茸茸狐狸尾巴,上翹的眼尾輕彎,“所以你驚喜到了嗎?”
江嶼白身影微頓。
心裡積攢的鬱結,隨著她的話而慢慢消散。
他喉間微滾,剛還漾著些低氣壓的氣場轉瞬即逝地緩和了下來,“嗯,驚喜到了。”
薑予星直勾勾地望著他的臉上,自然沒有錯過他跟著變化的神情。
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她微彎著的唇角更是輕翹了幾分。
“吃過午飯了嗎?”
見她搖頭,江嶼白拎著手上的東西,往廚房方向走去,“你繼續坐一會兒,我現在就去煮飯。”
就在他剛邁出雙腳,身後倏然響起女孩嬌甜的嗓音,“但我早上確實去過賽車場。”
江嶼白的雙腳驀然停了下來。
剛平靜下來的臉上再次不由失控地蔓延出片暗色。
他眸色沉甸甸的,周身隱隱地散發著些許與平日清冷沉著的人設不符合的淩亂。
她是去了周跡的賽車場嗎?
雖然上次鬨得不愉快,但怎麼說他也是她的朋友。
而且小狐狸性格向來吃軟不怕硬,這個男人會不會也是知道這一點。
然後開始采取懷柔政策,不斷跟她道歉,讓她心軟重新回來?
江嶼白薄唇抿緊。
心底那股醋氣像是一簇火焰,越燒越旺盛。
他打心底討厭這個男人。
每一次他偷偷來到賽車場看她,看到這個男人站在她身邊,一臉親昵地摸她腦袋,他都會嫉妒得發瘋。
他在暗,他們在明。
他總想把這個男人的手給折斷。
江嶼白垂著眼,微繃著的下頜像是在極力克製著某種可怕陰暗的情緒。
是不是,真的該,把她藏起來?
偷偷藏在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地方就好了。
病態又黑化的想法一湧出。
他眼睫一顫,隨即理智回籠。
不行。
玫瑰就該自由盛放,而不是被關在牢籠裡。
而且就算他再不喜歡這個男人,他也不能強製任性地要求她跟他劃清所有的界限。
他要尊重她所有的選擇。
哪怕他其實心裡再反感,也要一切都以她的原則出發。
江嶼白深呼吸著平複了下情緒。
將一切所有呼之欲出,叫囂不停的陰鬱用力地全部按捺回去。
他已經握住了那顆遙不可及的星星了。
不能再這麼自私又陰暗地去管控她所有了.....
就在江嶼白站在原地,出神想著時,薑予星已經輕步地走到了他的麵前。
“奇怪。”
她一臉興味地看著他,紅唇微彎,“為什麼我一提到賽車場這三個字,小學神你好像就會變得不太高興起來?”
“還有剛才也是,我一回複我還在賽車場裡,你不但沒有回複,回到家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低沉。”
薑予星眨巴了下雙眼,明知故問道,“為什麼呢?”
被她那雙明亮澄澈的眸光直直望著,江嶼白垂在身側的指尖再次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