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話落。
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邱媛麵色一陣蒼白。
她望著麵前男人眼神裡的平靜，心裡一刺，愧疚和心虛齊齊湧上。
“我.....”
幾秒安靜後，邱媛抱緊懷裡的孩子，眼睛垂下，不敢直視他。
半晌。
她聲音弱弱開口，“阿嶼，沒有一個做母親的會想拋棄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當時你爸爸欠太多錢，每天都有催債人上門，我也不會受不了這種生活，選擇出走的.....”
“當時媽媽實在太累了，隻想著快點逃離這裡，才會一時忘記把你也帶上，你也不要責怪媽媽，畢竟要帶著一個小孩，找工作什麼的會很難。”
“直到遇到張叔叔，也就是.....我現在的丈夫，他帶我出國，所以我才會一直以來都沒有找過你，不是媽媽不想，而是當我想要找你的時候，我....我懷孕了。”
邱媛邊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邊飛快解釋。
“張叔叔他因為還有店鋪要忙，空不出時間來照顧你弟弟，你弟弟當時還小，我又不放心直接交給保姆照顧，所以才一直呆在國外，直到現在終於有時間了才回來。”
“阿嶼，對不起，媽媽真的不是不想找你的，隻是那時候媽媽實在抽不出時間回來。”
“媽媽也是身不由己啊。”
邱媛望著江嶼白，“你一直是個懂事的好孩子，能體諒媽媽的難處的對不對？”
像是不想背上道德的譴責，竭力地不斷用愧疚懇切的聲音解釋著。
似乎隻要得到他一個點頭，就能將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能一筆勾銷。
周圍不斷有行人經過。
其中有好幾對都是從前麵不遠處的親子樂園走出來的父母孩子。
他們牽著手，有說有笑的經過他的身邊。
就像是，一個對比。
“哇——”
突然，在邱媛懷裡的小孩子撇了撇嘴哭鬨了起來，“我要玩，走，走！”
“噓，乖孩子，等下就帶你去玩啊。”
見懷裡的孩子一哭，邱媛立刻低頭哄著他，眉眼流露都是真切的溫柔和喜愛。
這才是一個母親對孩子應有的神情。
而不是隻有愧疚。
江嶼白目光平靜地看著。
垂在身側的雙手不斷攥緊，隨即又無力地鬆開。
是真的空不出時間找他嗎？
現在通訊這麼發達。
人來不了。
難道連一個電話都打不了，一封信也寄不了嗎？
他慢慢垂下眼睫。
不是不想找。
而是不願找。
諸多的解釋，總結下來隻有一句話——
你是累贅，所以我不要你了。
“阿嶼，你怎麼不說話了？”
見他一直沉默，邱媛哄完懷裡的小孩，才抬頭看向他，“你還在責怪媽媽嗎？可是媽媽真的有苦衷啊，要不這樣，你現在生活上有什麼需要，你告訴媽媽，媽媽儘力幫你好不好？”
江嶼白望著她臉上的懇切，突然覺得很累。
所有積攢在心裡的委屈和控訴，都不想再說了。
其實也沒什麼。
反正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了。
隻是擺在麵前的真相比較殘酷。
心臟就像是被一把刀刺過，疼得讓他一時半會難以透氣。
沒關係的。
隻要再給他一點時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