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予星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麻醉藥的藥效還沒完全過去,身上的一些皮外傷隱約的傳著悶痛。
她下意識地想動一下身體,卻發現右腿像是被什麼束縛住了一樣。
“予星你醒了!”
一直守在病房裡的眾人見她睜開了雙眼,頓時滿臉緊張地走了過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薑予星腦袋還有點暈。
她眨了下眼,緩了緩神,目光落到了被打上石膏的腿上,頓時震驚地睜大雙眼,“我的腿.....”
眾人的表情驀然一沉。
站在她床邊的孟靈猛地彆過臉,壓抑地發出了聲哽咽。
薑予星望著突然不出聲的眾人,不安的攥緊著手下的被子,“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啊?我的腿到底怎麼了?”
“小予星,彆怕。”
薑荔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極力地露出抹微笑,“醫生說你的跟腱有些裂開,所以暫時賽不了車,等治療好了就能恢複了。”
每一個字就像是一枚重擊。
直讓她剛清醒過來的大腦嗡嗡作響。
薑予星一臉怔愣。
跟腱輕裂?
暫時賽不了車?
那是不是等於,她無法參與接下來的世界錦標賽了?
“沒事的,寶貝。”
薑荔握著她的手,忍著眼裡的澀意,“這次我們不參加,不代表以後都參加不了,所以我們現在先乖乖養好傷,彆的先不要想好不好?”
薑予星指尖微顫。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好像說什麼都是徒勞。
這段日子裡,每一天,她都風雨不阻地在練習。
都說女生沒有資格碰賽車。
那她就要打破這個性彆歧視,證明男生能做到的事情,她們女生也照樣能做到。
為了證明,為了自己所熱愛,為了這已經刻入骨血裡的信仰。
她每一天都練得汗如雨下,從未放棄。
可是現在卻告訴她。
她無法參加這次的比賽,她隻能退出。
轟的一聲。
似乎有什麼東西,坍塌了。
向來堅強的女孩雙眼通紅,眼淚不受控地滑落臉頰,一顆顆地砸在手背上。
“比賽不是還有幾天嗎?”
薑予星望著霍馳,失聲喊道,“隻是輕微的跟腱斷裂,我可以到時打封閉針。”
“不行。”
想也不想,霍馳狠下心拒絕她,“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不是誰打了都能馬上適應,要是耐受不了,隨時連走路都成問題。”
“小星星,你彆急。”
孟靈拿著紙巾幫她擦掉臉上的眼淚,“霍叔叔已經請了最好的骨科醫生了,我們會好起來的。”
“對啊,肯定能好起來。”
向來總喜歡損她的霍澤野,這會笨拙又溫柔地安慰她,“錦標賽又不是今年才有,這次參加不了,那我們就備戰下一年,不是有句話這樣講嗎?是金子總會發光。”
薑予星望著眾人擔憂的表情,極力地壓製下崩潰的心情。
事已至今。
再說什麼也無法時光倒流了。
她不該讓這麼多關心她的人再為她難過了。
薑予星吸了吸鼻子,牽強地朝大家笑了笑,“我知道啦,今年參加不了,那就明年再戰,我又不是以後走不了路。”
“阿嶼呢?”
她故作一臉輕鬆地環顧四周,“他在哪?”
“我讓他去照看奶奶了。”
薑荔拍了拍她的手,“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
“我不餓。”
想到什麼,薑予星將放在桌麵上的手機交給了他們,“對了,我趁這個人不注意,偷偷錄了音,他親口承認是一個叫做周先生的人指使他做的。”
她皺了皺眉,一臉嚴肅,“我懷疑這個人是周跡。”
目前放眼所有人,隻有他對江嶼白是怨恨頗深。
所以他的可能性很大。
霍馳沒有追問,而是信任地接過她的手機,“好,我會跟警方那邊溝通的。”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眼底掠過抹冷戾,“如果真的是他,老爸絕對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