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912家裡,白惠迫不及待的打開玻璃門,神色緊張,腳步匆匆。
傅霆緊跟在她身後,總感覺她像是繃著一根弦,隨時都會斷掉般。
他起初以為,是白惠跟孩子的關係好,所以擔心。
但現在看來……好像不僅如此。
“小心點。”傅霆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萬一家裡有人,會報警把我們抓起來的。”
“不會的,鄰居說他們晚上才回來。”白惠頭也不回的說著,迫不及待的翻著各個房間,特彆是看到小點的臥室,床邊滾落著小誌的皮球。
“小誌!真的是這家。”白惠一把抱緊著球,轉過頭,雙眼慌亂的看著傅霆。
傅霆認出那顆球,正是在宴會撿到的球,想來,被收養的孩子就是小誌。
“鄰居說晚上會聽到孩子哭,小誌他正常不會哭的,肯定是在折磨他。”白惠滿腦子浮現出報道的事件,那一個個孩子,一個比一個慘。
她不敢想象,那些事會發生在小誌的身上。
“我們分頭去找!一定找得到他的,儘快找到他!”白惠抱著球,腳步更快。
此時的地下室。
陰冷的風帶著渾沉的氣息始終縈繞在小誌的身邊,他抱著胳膊,身子蜷縮成一團,坐在一個狗籠的中央,一雙眼眸暗無光亮。
他的腳邊擺著一隻碗,裡麵空空如也,乾淨得不行。
上次放的飯還是三天之前,他已經記不清幾天沒吃飯了,就一直在暗無天地的狗籠裡待著,甚至有種隨時會死去的幻覺。
隻是,在死之前,他還是想再見見孤兒院的那些老師跟朋友。
哦,還有白姐姐。
她給的書還沒看完呢,本來說一起帶到新家庭的,但是不知怎麼沒收拾過來,沒帶來也好,反正也沒有時間看過。
思緒莫名變得縹緲,他腦海裡的想法幻成無數個白點,時不時的閃著。
恍惚間,他甚至看到地下室的門被人推開了,白姐姐遠遠的走了過來,接著就蹲在他的麵前,雙眼通紅的叫著他的名字。
“小誌,小誌!”
小誌緩緩抬頭,半天沒有應聲。
白惠伸手去撫她他的臉,冰冷的小臉沒有半點溫度,眼睛也沒有光,她的心被狠狠的揪起來,又重重的摔到地上,一瞬間碎成無數片。
“小誌,我是白姐姐,你不記得我了嗎?”她雙手穿過欄杆,將小誌緊緊抱在懷裡。
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小誌眼裡漸漸有了光,他啞著聲音:“我不是在做夢嗎?”
白惠心頭又是一陣撕裂的疼,搖搖頭:“不是做夢,我在這,我馬上帶你出來。”
“出不來的,他們把鑰匙帶出去了,我試了很多次,打不開。”小誌有氣無力的說著。
白惠吸著發酸的鼻尖,把皮球放到他手邊,讓他伸出手握著球,然後去摸籠子裡的鎖,鎖孔上麵沾著點血,她身子一僵,緩緩看向小誌的手。
他摸著皮球的右手,每根手指頭都是斑駁的血跡,估計是用手指強行擠進去鎖孔,想打開鎖出來。
但是他不知道,就算把手指塞進去,也不可能打得開鎖的。
一瞬間,她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捅了個對穿,血流不止,她像是被人掏空了般,跌坐在地上,淚水從眼眶裡不停的溢出來。
她想開口說話,喉嚨裡卻發出疼痛的嗚嗚聲。
小誌僵緩的抬頭,伸手幫她擦眼淚:“白姐姐不哭……我沒事……”
但太久沒有吃飯,說不上來幾句話。
傅霆是聽到白惠的哭聲才趕來,走進來就看到白惠雙手緊握著狗籠的欄杆,低頭哭個不停,小誌被關在裡麵,不停的用手幫她擦眼淚。
他整個人像是宕機了般,心疼跟憤怒交替一起湧上心頭,他大步上前把白惠抱在懷裡,然後將冰箱裡翻出來蘋果遞給小誌。
“吃吧,我洗乾淨了。”
小誌沒看他,隻看著白惠:“白姐姐在哭。”
“沒關係。”傅霆低沉的聲線有些發啞:“她的眼淚,我會哄,你先吃。”
如此,小誌才抬頭看他,記得他是那個摸過他頭發的哥哥,便放了心的點頭,接過蘋果趕緊吃了起來。
他越是吃得狼狽吃得急,白惠的心就越疼得厲害,像是一百根針紮下來,在陣痛之上又更加密集的痛意。
眼淚像是斷了線,止不住的往外淌。
傅霆大手往上抬,剛好捂住她的眼睛,耳邊傳來他溫柔至極的聲音:“我能開鎖,等下就送他去醫院檢查,這家人我不會放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