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這是公事公辦,屬實沒毛病啊,隻是這裡麵也多少夾雜著私心的,若不是為了沈嬌顏,他閒的蛋蛋疼,來找左都禦史的麻煩?
可是竇家一次次的把他們的警告當耳旁風,那就彆怪謝晉下狠手了。
彆說什麼丫鬟自作主張,竇寶成私自做主,跟竇大人沒關係,一家之主,你既然管不著下人和兒子,就要承擔後果,沒有你的庇護,他們什麼都不是。
竇大人被請去了大理寺,畢竟是朝廷命官,謝晉沒有給他戴上枷鎖,這點兒麵子還是要給的。
竇家人都傻了眼,怎麼把他們老爺給抓走了呢?
一家人沒有人主事兒,被禁足的竇夫人倒是給放出來了,得知竇大人被帶走,竇夫人也是心慌,沒了主見,“這事兒我能怎麼辦啊?老大,你快去打聽一下,因為什麼事兒啊?”
竇大公子麵色陰鬱的難看,他當然打聽過了,已經沒有力氣發怒了,道:“還能因為什麼?
早跟你們說,不要招惹沈家,現在人家又和謝家聯姻,非得去送人頭,人家不抓父親才是奇怪呢。
您問問您那好兒子,都做了什麼事兒?”
竇夫人腳軟的癱在椅子上:“謝家做的?他們這是公報私仇,這事兒沒完,你,你去找老爺的好友,上司求情,咱要告他們公報私仇。”
竇大公子一陣無力感襲來,到了現在,母親也摸不清狀況,給她分析清楚:“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謝家有沒有公報私仇,而是人家看咱們家不懂事兒,不想看到咱們了。
還有父親當年到底有沒有做過那件事兒?這才是最重要的,隻要自身清白,謝家也不能屈打成招啊?”
這事兒竇夫人當然最清楚,甚至當初還是她牽線促成此事的,畢竟夫人外交也是很重要的,有些事情男人不好出麵,都是夫人們聯係的。
“袁家人不都死光了嗎?你派人去查查,有沒有漏網之魚?”
竇大公子驚呆了,這是確定了事情真的是自家所為,他竟然不知道。
“可不能動手啊,現在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呢,您是怕父親死的太慢了嗎?母親,您什麼都彆管,這事兒兒子來處理。
您管好老二,乾萬乾萬不要去騷擾沈家,火上澆油了,記住了嗎?”
“哦哦,我知道的。”
竇夫人敷衍道,具體有沒有聽進去就不得而知了。
竇大公子忙著去善後,沈家,睿王府也沒閒著,還真的找到了苦主,當年的袁商戶。
這個袁紹還真的是個厲害人物,竟然藏在乞丐堆兒裡,混成了乞丐頭子,彆看人家是乞丐,其實吃的用的還都不差,日子過的還不錯。
事實證明,有本事的人,到了哪兒都能混得開,這位袁紹就是個真正的人才,隻可惜,他當年被官府打斷了一條腿,有點兒坡腳,整個人都變得陰鬱狠辣,臥薪嘗短,隻想著找竇家報仇。
隻是竇大人官運亨通,一直升官,竟然做到了左都禦史的位置,可不是他一個平民百姓能撼動的。
現在謝家挖出來此事,袁紹就知道機會來了,主動出現在沈家人麵前,很快就見到沈長風,這位商界傳奇人物。
袁紹很激動,特意收拾一番,沒有乞丐模樣,反而像個鬱鬱不得誌的落第秀才。
“見過沈家主,能見家主一麵,袁某三生有幸啊。”
沈長風放下手裡的情報,打量他一會兒,兩人四目相對,都露出惺惺相惜之色,“袁先生,請坐吧。”
“多謝沈家主。”
“你挺不簡單的,能扛到今日,不過這些年來,你過的也很辛苦吧。”
一句話讓袁紹落淚了:“我的妻兒都沒了,祖傳的產業也都葬送在我的手裡,我無顏麵對祖宗啊!
這一切都是姓竇的害我,他拿著我的家產賄賂上司,自己官運亨通,踩著我滿門的血肉上位,我真的恨呐,恨我怎麼就信了當官的會講信用。”
沈長風靜靜聽著他訴說完,也很同情他:“現在你的機會來了,你還敢去狀告他嗎?”
“敢,隻要我還有一口氣,能走進衙門的大門,我就一定敢告他。”
“民告官,是要滾釘板的,這個規矩有些沒人性,不過你放心,大理寺的謝大人是我女婿,不會讓你出事兒。
這些規矩也有應對之策,比如身上裹著豬皮,帶著血包,看著嚇人,其實人沒事兒的。”
這都是謝晉跟他講的,沈長風覺得挺有意思,這些差役也都是狡猾,為了收錢,什麼法子都能想得出來。
任何事情都有潛規則,也有自己的門道,你要硬著頭皮去闖,肯定頭破血流的,可要是找到應對之法,事情解決的很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