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在哪兒呢?
說起來,霍英武還真的差一點兒找到她,主要是獵犬的功勞,不知道為什麼,修行蠱術的人對狗格外的畏懼,像是天敵一樣。
他們其實隔著一道牆,灼華知道他們出動獵犬來找自己,就趕緊離開藏身之處,思來想去,去了她熟悉的地方。
因為白玉的事情,溫窈出手,現在全國的青樓被取締了,隻剩下教坊司,那是官方的地方,收容了其他青樓的花魁。
隻是一部分,那些想從良的都放走了,至於能不能活下去,他們也沒法管了。
人各有命吧,溫窈隻能解救了天下大部分的女子能有尊嚴的活著,不會因為各種原因淪落風塵。
教坊司也需要很多人手的,灼華就去做了老本行,當然不是花魁啊,是丫鬟,易容成了麵容普通的婦人,憑著一手做糕點的手藝成功留下來了。
教坊司不是謝晉他們搜查的地方,其實很多大家族也都不會去搜查,隻是搜查尋常百姓家,灼華也不可能藏在那些大家族裡,人家買人都要知根知底,很多都是家生子呢,不大需要外麵的人。
灼華在教坊司躲著,遇到了一個讓她很意外的人,也不是說她見過這個男人,而是他身上的氣息,哪怕過了十多年,灼華還能感受到,這是蠱蟲殘留的氣息。
男人穿著華貴,麵容俊朗,和灼華有五分相似,尤其是眼睛,看著人的時候像是有無限的溫柔,會說話似的。
男人溫文爾雅,還有久居上位的沉穩和睿智,有沈長風一成的風骨,也足夠吸引人了。
他來這兒是和朋友喝酒的,去淨房的時候無意間被灼華碰到了,久久難以回神。
借著易容術,灼華順利混進了送菜丫鬟的行列,留下來倒茶倒酒伺候著,順便聽聽他們的談話。
這一聽,可了不得,男子的來曆驚人,竟然是位皇族子弟呢。
他的父親是當朝禮親王,掌管宗人府,也是元氏的族長,原本也想送了禮親王世子的孩子去競爭皇位,過繼給皇上的,隻是禮親王世子沒有答應,不管怎麼樣,都是他的孩子,現在的富貴日子已經足夠了,沒必要去爭那個位置。
老禮親王拗不過他,隻好作罷。
陪著他喝酒的是他的堂弟,把兒子過繼給皇上,送進宮讓皇子所教養,一個月隻能見一次,又出了上次孩子們受傷的事情,有些後悔了。
禮親王世子叫元玉良,比元子墨年長一輩兒,得喊他一聲堂叔叔呢。
皇族人口眾多,那些個輩分有時候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出了五服的皇族,沒有實權,過的連普通的大臣都不如呢。
元玉良隻是陪著堂弟喝酒,也沒多說什麼,當初他不同意自家孩子進宮,就是看出元博璽不甘心讓位的,過繼了也是白搭。
畢竟現在元博璽還年輕啊,未來的事情變數那麼多,誰知道這天下會是怎麼樣子的。
元玉良很看得開,隻要元氏坐天下,他們家掌控著宗人府,就能高人一等,少不了他們家的富貴,做個閒散王爺不好嗎?
他也沒有和睿王府刻意搞好關係,算起來他以前也是元銳的長輩,沒什麼話題可聊的,也不想降低身份去討好元銳。
不過他父親倒是和老璟王關係不錯,兩人年輕的時候一起玩兒,甚至一起追過老王妃,不過知道的人很少,都死光了,沒有誰活的過他們。
禮親王已經快六十的人了,身體不大好,現在禮親王府都是他這個世子在掌管,膝下長子已經成親,眼看就要生下長孫,是皇族裡難得的富貴又安穩的家族了。
隻是現在的安穩,隨著灼華的到來,怕是維持不住了。
元玉良堂弟喝多了,元玉良送他上馬車,自己也要回家,靈州府的夜色很美的,還有很多小販沒有收攤,多了些市井煙火氣。
不知道想起什麼,元玉良發一會兒呆,小廝站在身後,不敢打擾他。
灼華拿著他落下的披風,送過來道:“先生,您的披風沒有拿。”
“多謝。”
元玉良接過來,打賞了一個銀錁子,趁著這個機會,灼華露出自己原本的臉,問道:“先生,您還記著自己害死的那個女兒嗎?”
元玉良心中大震:“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的?你到底是誰?”
眼神一黑,再次回神,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元玉良像是做了個夢一樣。
轉身問小廝:“剛才那個送披風的丫鬟呢?”
小廝茫然:“沒有人來啊,世子您的披風奴才拿著呢,沒有落下啊。”
元玉良從心底冒出涼氣,曾經遺忘的記憶又冒出來,嚇的他站都站不穩,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那個女人的可怕之處。
“世子,您沒事兒吧?喝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