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看著就極為蒼老的女人,丹妮婭聽說她不會說話是因為不聽話而被人販子割了舌頭,所以變成了個啞巴。
女人很奇怪,她對丹妮婭很好,經常會留下許多東西偷偷的給丹妮婭吃,會在丹妮婭被喬爾責罵後安慰她,會給丹妮婭做好看的衣服。
丹妮婭一直很奇怪她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從小到大,她一直過著的日子都很難過,但是過著過著好像也就習慣了。
雖然女人不會說話,她隻是每次都帶著微笑著看著丹妮婭笑,好像透過丹妮婭在看著什麼人。
丹妮婭不懂那個眼神代表著什麼,隻是與女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好。
白箏看著丹妮婭被劉春華改變得漸漸像個正常的女孩一樣。
她變得會像個正常十幾歲女孩那樣對著劉春華撒嬌,會因為一件漂亮的衣服興奮,更是變得像小時候照片那樣愛笑。
白箏也終於知道丹妮婭為什麼和劉春華一直沒有相認。
她們都不識字,劉春華甚至沒了舌頭成了個啞巴,她對丹妮婭好是因為她無法逃出這個馬戲團。
找女兒的希望徹底破滅,她也成了個啞巴。
所以她將丹妮婭當做了自己的女兒。
可是她哪裡知道,丹妮婭確實就是她的女兒。
白箏想到這,歎了口氣。
直到有一天,丹妮婭再次被趙峰強迫的時候,被來給丹妮婭送吃的劉春華看到了。
白箏透過丹妮婭的眼睛看到站在門口的劉春華。
劉春華的眼神裡接連閃過了不可思議,痛苦,仇恨三種極為劇烈的情緒。
哪怕白箏一直在強調自己這隻是一段過去的記憶,不要過於代入。
但是此刻她看見一個母親極度痛苦的眼神,還是控製不住的升起對趙峰的憤怒。
丹妮婭卻躺在床上懵懵懂懂的看向她,甚至因為劉春華的到來笑了起來。
喬爾多年的心理圈養已經讓丹妮婭覺得這樣很正常了。
但是她很快被撲上來瘋狂捶打趙峰的劉春華嚇的震在原地。
趙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竟然被劉春華打了出去,他反手將劉春華推到一旁,罵罵咧咧的摔門而去。
丹妮婭衣不蔽體的坐在床邊,看著氣的雙眼通紅的劉春華,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她的衣角,小聲道:“阿姨,你怎麼啦?”
劉春華低頭看著她純淨的眸子,忽的痛哭起來,因為發不出聲音,她喉嚨不斷發出嗚咽的咕隆聲。
這奇怪的聲音嚇得丹妮婭站起身,不顧自己毫不遮掩的身體,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劉春華卻抹了臉上的眼淚,走過去將門關好,又拿出衣服將丹妮婭裹住,拚命用手勢告訴丹妮婭趙峰的行為是不對的。
丹妮婭惶惶道:“阿姨你是說,趙叔叔這樣對我是不對的嗎?”
劉春華點頭。
丹妮婭哦了聲,又說:“但是,前幾年趙叔叔這樣對我的時候,喬爾他們都看到了啊。”
“為什麼他們沒有這麼和我說呢?”
劉春華站在那,那張已經被生活痛苦打磨到滿是皺紋的臉上滿是凝滯。
她看著拉著衣角懵懂看著自己的丹妮婭,唇角勉強勾出一抹笑容,手指微微做了個擺手的動作,又指了指自己和丹妮婭。
白箏看的出來,她的意思是指丹妮婭和自己是女孩子,喬爾他們是男孩子,所以他們不懂。
丹妮婭也看懂了。
她點點頭,看著劉春華有些疑惑:“但是阿姨,你的手怎麼在抖啊?”
“是冷了嗎?”
劉春華聽到她的話,忙將不停抖著的手背到後麵,擦了擦眼角的淚,猛的抱住了丹妮婭。
白箏感受著丹妮婭內心產生的不解與難過,微微閉了閉眼。
類似於丹妮婭和劉春華這樣的人間慘劇,真的單純隻是存在於這個遊戲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