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箏是在一連串叫喊中恢複意識的。
她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
就看到本來在下一層掃墓的大爺此時手裡拿著掃把,佝僂著腰,麵露擔心的看著她。
直到感覺到背後的冰涼感,白箏才發現自己竟然是靠坐在父母的墓碑上昏迷的。
這個遊戲還知道給她留點麵子,靠著而不是躺著。
她這要是躺在墓地旁,不得把掃墓的大爺嚇個半死?
掃墓的大爺看到她睜開眼,滿是皺紋的臉上放鬆了幾分:“小娃娃,就算傷心啊難過啊,那也得注意身體啊不是?”
他嘮嘮叨叨的繼續道:“要不是老頭子我看天都這麼晚了,也一直沒看到你下來,我尋思著上來看看,就看到你靠著墓碑上閉著眼睛。”
“可給老頭子我差點嚇死了,幸好隻是睡著了。”
聽到大爺說的這話,白箏才注意到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
哪怕現在是夏天,但是在墓地裡,還是有一點涼絲絲的風意。
白箏在瞬間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
她趕緊站起身,快速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塵,笑了笑:“沒事的大爺,是我昨天熬夜了,來跟我爸媽聊聊天呢,結果一不小心睡著了。”
大爺看了眼她,又側過頭看了眼墓碑上的黑白照,當觸及那身黑色的軍裝時,他渾濁的眼珠裡滿是複雜。
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小姑娘,你爸媽都是好人呐,所以你才長的這麼好不是嗎?”
“彆難過了,趕緊回家吧,等到天亮了,再來多看看你爸媽。”
白箏拍灰的動作一頓,她點了點頭,嘴角上揚:“嗯,大爺您也是,早點回家。”
大爺點了點頭,拿著掃把慢悠悠的朝前方走去。
“老頭子我是得走嘍,早點回家。早點回家啊!”
白箏目送著老人遠去的背影,目光移到冰冷的墓碑上,怔忪在原地。
直到一陣鈴聲猝然在安靜的墓地裡響起,驚的不少棲息在樹上的鳥雀發出“啾啾”的叫聲。
白箏這才如夢初醒的反應過來。
她暗道不好,趕緊將手機從口袋中掏出,快速的接了電話。
“箏箏啊?你在哪呢?怎麼到現在才接電話啊?”
電話那頭的陸蘭語氣急促。
白箏趕緊道:“陸姨我和朋友在外麵呢,手機昨晚忘記充電了,剛剛才開機呢。”
那邊的陸蘭疑惑了:“不對啊,我怎麼記得我昨晚看到你充電了?是不是手機不行啦?”
白箏瞬間鬆了口氣,打哈哈:“有可能吧,畢竟我這手機也用三年了,估計是存不住電了吧。”
“你這孩子!早說換個手機,就嫌貴,你看存不住電,我找不到你多著急啊?等會回來我就帶你去買個新的!”
陸蘭也終於放下了一直擔驚受怕的心,笑罵道。
白箏也樂嗬嗬的隨著他說了幾句話,才用有人找的借口將電話掛斷。
等到她打完電話,夜色已經徹底將墓地籠罩,隻有零星幾個路燈照著漆黑的墓地的小路,讓人不會看不清腳下。
白箏最後看了眼墓碑上笑著的父母,嘴角微微勾了勾:“爸媽,我走啦,下次有空,會再來看你們的。”
她不會死的。
如果她死了,父母的墓該怎麼辦?
她死了,除了陸蘭和方遠山,還會有誰記得她的父母?
所以,她絕對不能死在一個遊戲裡。
絕對不能。
……
江硯在恢複意識的第一時刻就立刻睜開了眼,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額角,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看著空蕩蕩漆黑的房間愣了好一會,才起身下了床。
球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