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箏坦言道:“但是我不覺得危險,我爸媽當初也不覺得危險,不過就是一條命而已,它其實沒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心。”
白箏認真的指了指自己胸口,嗓音淡的很,卻讓人止不住的有些心顫。
“心臟會動,會跳,會供血,它是熱的,是活的。”
“方叔,陸姨,你說我一個烈士之後,能因為害怕危險就不去當警察嗎?那警察學院裡的那些學生們怎麼解釋?他們之中不缺像我這樣父母雙亡的學生,不也還是當了警察嗎?”
方遠山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忪。
包括旁邊剛站起身想要說什麼的陸蘭。
最後還是陸蘭率先失了力似的跌回椅子上,她捂住臉,彷徨又茫然的嗓音有些啞。
“你說得對。”
“箏箏,你說得對。”
陸蘭哽咽道:“是我,是我想岔了。”
“但是我害怕啊,我真的怕啊,我的朋友,我的丈夫,甚至連跟我親生孩子似的你都去當警察了,就隻有我,就隻有我一個人留在家裡。”
陸蘭:“我能做的隻有做個飯,讓你們回來能吃上頓好的,僅此而已了。”
“但現在,陸姨知道自己想岔了,我最起碼當時,不應該自作主張的。”
“箏箏,你彆怪你方叔和警局那些伯伯們,是我當時一定要保密的。”
“還有,”
陸蘭頓了頓,嗓音裡的哭腔和心疼更甚:“答應陸姨,彆怪自己了好嗎?”
……
從方遠山和陸蘭家出來後的白箏有點心不在焉。
陸蘭最後的那句話其實是對的。
白箏確實不是白眼狼,她也知道陸蘭和方遠山他們都是為了她能夠平靜的生活下去。
白箏也以為自己不怪他們。
但是陸蘭最後那句話,直接戳破了白箏那層虛假的膜。
她其實是,有一點怪的。
怪自己沒那麼大的力量去救她年輕的隊友,怪自己又一次親眼看著生命在自己麵前逝去,怪自己為什麼會因為受不了打擊而失憶……
隻要想想這兩年沈青銀川周比方他們的墓她一次都沒去過,白箏就忍不住的想要抽自己一巴掌。
她怎麼就能忘了呢?
這兩年甚至連張紙都沒燒過給他們三個人。
陸蘭到底還是了解她的。
白箏不怪任何人,她隻怪自己。
旁邊的木安安靜的走在白箏旁邊,偶爾抬起頭看著白箏麵無表情的臉,心臟總是會隱隱抽搐似的時不時痛一下。
木安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摸了摸胸口,覺得自己是不是心臟哪裡出問題了。
但是現在,木安隻是定定的看著白箏垂落在身側的手,想了想,直接伸手握了上去。
手心驟然間傳來的溫度讓白箏停住了腳步。
她低下頭看向木安,一時間總覺得鼻尖酸澀。
“姐姐。”
木安有些生疏的踮起腳拍了拍她的後背,聲音放的很輕。
“沒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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