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都是肉眼可見地猩紅,人體各個部位的肢體破碎腥臭,零散而猙獰地隨處可見。
一具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軀體麵朝下的趴在地上,後背處的刀把在燈光下微動。
他算是房間裡唯一一個身體還算完整的屍體。
“哈…”
一片死寂的房間響起細微笑聲。
笑聲越來越大,到最後充斥整個房間。
男人趴著身體驟然被推開,露出身下僅有幾片布料裹身的瘦弱少年。
細瘦的胳膊用力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時發出“咯吱”一聲骨頭錯位的脆響。
黑發少年卻像是完全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一樣,他撐著虛弱的身體直起身,眼眶裡溢滿的血液順著眼角一路滴落,滴在雪白肩膀上,像是雪地裡生出的紅花。
他抹了把臉,看著身旁男人胸口處透出來的血液,受到刺激似的爬到男人身邊拔那把置人於死地的匕首。
“哈…哈哈……哈……”
房間裡響起利刃刺入皮肉的聲音。
少年的胳膊還扭曲著,握著匕首地手卻格外有力,一刀接著一刀地刺入男人的屍體,直到後者幾乎被刺成和周圍屍體差不多殘破程度,少年才穿著粗氣停下瘋狂的動作。
連眼眶都被血液徹底浸透滴落的黑發少年跪在在血水聚集地水溝裡,蒼白瘦弱纖細的身體痙攣似地顫抖。
他睜著眼,手中還在滴落血液地匕首攥在手底,他抬頭看著被砸了一半的華美吊燈要掉不掉地掛在半空中,後者搖搖晃晃地,仿佛隨時會掉下來,掉在遍地的血肉殘肢中。
少年還在笑。
笑的胸腔不停震動,笑的整個人仿佛痙攣似的一抽一抽地動著。
死了,都死了,真好啊……
黑發少年的臉扭曲瘋狂。
他沒再看地上的屍體,也沒抹臉上的血水。
少年就這麼不著一縷的從血液橫飛的屋子裡緩慢行走,直到走到門邊,他低著頭想了些什麼,才伸手推開眼前的門。
和屋裡血腥恐怖地屍體堆相比,房屋外邊卻是一片好風景。
藍的天,白的雲,遍地開花地草地和溪水,溪水底的鵝卵石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形體嬌小的金魚靈活穿梭在水草中,不遠處矗立著一棟接著一棟地小彆墅,彆墅牆皮被刷的很白,看起來乾淨又漂亮,構成一副仿若童話般的“世外桃源”。
黑發少年站在門邊,身後是血氣彌漫的房間,身前是人間天堂似的美麗景色,仿佛連襲過的風都飄浮著自由的氣息。
但是他就那麼站著,身上的沾染的血液被風吹乾,乾巴巴粘在皮膚上的感覺粘膩又詭異,形成乾裂的血紋。
太陽真好啊。
黑發少年想。
外麵的太陽明明這麼好,為什麼屋子裡那麼冷呢?
黑發少年眯著眼,眼皮被強烈的陽光照的通紅,腦袋都開始被曬的昏昏沉沉的。
他就這麼靠著門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享受屋外乾淨溫暖的天氣。
直到耳邊傳來細微的哭聲。
黑發少年眼皮一抖,他很快睜開眼,扭過頭朝著不遠處的白色小彆墅望去。
還有人沒死嗎?
少年昏昏沉沉的想。
報著這個想法他再度轉身回到了屋裡。
“一,兩,三……”
“二十……”
“二十五……啊,二十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