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口中念念有辭,發力催逼,簫冰冰凝神相抗,堅不出刀。
死裡逃生的傻蒼反應迅速,快手搶過簫冰冰鋼刀,縱躍跳至青年漢子跟前,刀尖掠出,橫削他咽喉。青年漢子退一步閃開,傻蒼心中恨極,持刀再上,唰唰唰連挑三下,青年人不慌不忙連退三步,退步過程中張嘴噴出一口白霧,白霧迅速散開把三人籠罩其中。
傻蒼三刀挑完,眼前頓時一片迷茫,什麼也看不清,慌亂中感覺有人逼近,連忙提刀亂砍胡削,把人影殺退,這時側後有人拉著自己的手往外衝,衝出去之後,白霧聚而不散,傻蒼擔心簫冰冰在濃霧裡有危險,叫道:“簫姑娘,簫姑娘,快出來。”不顧一切往霧裡衝。
一人緊緊拉著他的手叫道:“傻蒼,傻蒼,我在這兒,你瘋了嗎?”傻蒼突聽簫冰冰的聲音從後傳來,又驚又喜,回過頭來才發現,拉他衝出迷霧的不是鄭安而是簫冰冰。適才如此驚慌失措心神大亂,實是太不應該,傻蒼大感窘迫,一張臉立時通紅,自嘲笑道:“簫姑娘,我還以為你在濃霧當中,害怕你有危險,這才……嗯咽。”
傻蒼關切之情,簫冰冰如何看不出,指著白霧說道:“我剛才著了蟲人的道兒,不過立時清醒回來,在濃霧裡頭什麼也看不到,聽到刀聲霍霍,便把你拉了出來。”她從小與毒質異術打交道,身體心理素質比常人好了不知多少倍,短時間內脫離年輕人施加在她身上的攝魂術。
鄭安這時已救了嶽曼婷下來,帶著姐妹倆趕到,問道:“那條蟲子大王呢?”傻蒼指指濃霧說道:“蟲皇已蛻變成人,藏身在濃霧之中,裡頭什麼也看不到,咱們不要冒然進去。”鄭安此時已不覺驚訝,在這片神秘區域裡發生什麼事都有可能,和傻蒼守在白霧之旁,等待霧氣散去。
敦料那團白霧慢慢膨脹擴大,逼得眾人頻頻後退。到後來霧氣終於散去,但那藏身其中的青年人已然影蹤不見。傻蒼心中不甘,高聲喝罵。
大洞內宮殿一片狼藉,大小蟲嬰與一眾白狸子死的死,傷的傷,早逃之夭夭,兩具屍妖被蟲皇瘴駒引發的巨風刮到不知那裡去,生死未知。鄭安與傻蒼在宮殿內仔細搜索一遍,蟲皇瘴駒沒找到,卻發現四名被蟲皇瘴駒寵幸過的女子幸存下來,一行九人聚集在一塊,不敢冒然出洞,找了個安全之所商量對策。
傻蒼迫不及待,坐下後首先問:“謝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鄭安反問他道:“傻蒼兄弟你先彆急,剛才蟲子皇打出的那道白光沒能傷到你?”傻蒼從懷裡取出蛇鱗笑道:“多虧了它們,才使得我逃過一劫。”說著朝簫冰冰揚了一揚。
鄭安道:“我兄弟傻人有傻福,果然不假。各位都無大礙吧?”眼光逐一向各人瞧去。
江家姐妹、簫冰冰先後搖頭,四位女子哭哭啼啼沒說話。
鄭安道:“好,咱們把各自如何來到這裡的原因途徑先說一遍,再慢慢梳理事情脈絡,理清前因後果,以便有的放矢儘快離開這裡。傻蒼,你先說。”
傻蒼道把自己和嶽曼婷被老猴子麥哲七帶來到這兒的前前後後仔細說一遍,最後指著簫冰冰說道:“謝大哥,這位是簫冰冰簫姑娘,簫姑娘,這是我的救命恩人鄭安謝大哥。”兩人相互打了個招呼,簫冰冰也把自己追蹤傻蒼而進入此處神秘區域說了。鄭安點點頭,說道:“長毛怪竟然能帶你們來到這兒,可真是怪了。”
“怎麼奇怪法,難道你們進來的方法不同?”傻蒼問他。
鄭安搖搖頭,眼光轉向嶽海青問:“江大小姐,你有沒受委屈?”嶽海青兩眼微紅,輕輕搖頭說道:“沒有,我沒受什麼委屈。”
“你還記得自己怎樣來到這兒?”鄭安問。
嶽海青道:“我記得。”理了理思緒,把事情經過娓娓道出。
原來過完十五元宵節後,嶽海青心裡記著鄭安的話,不告而彆隻身一人北上,尋至他位於南昌的家,但鄭安並不在家,隻其父親鄭長青在家。
鄭長青十餘年來從不曾見兒子帶姑娘回家,雖他極想抱孫子,可因心中有愧,對兒子的婚姻大事既不敢問更不敢催逼,見得找上門來的嶽海青年輕漂亮,又對兒子情深一片,十分歡喜,熱情招待,讓她住下安心等待鄭安歸來。
誰知這一等便是兩個多月,嶽海青在鄭家乾等無聊,有時會上街逛逛,買些女紅和胭脂水粉,她經常幫襯南昌城裡一家店鋪,一來二去認識了店鋪老板娘沙麗和幾個年紀相仿的女子,四五人經常聚一起談天說地和玩耍。
沙麗問起她來曆,嶽海青不知江湖險惡人心叵測,以真摯街人,把家中大小事以及來南昌目的都說出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沙麗不斷向她刨根問底,嶽海青不經意說漏嘴,竟然把七彩虹珠的秘密也說與她聽。
一天,老板娘沙麗說有位好朋友進了一批浙杭生產的綢鍛,十分漂亮,約她一塊兒去看看,嶽海青欣然答應,二人搭乘轎子穿街過巷,到達一座叫慶隆園的幽雅花園,下得轎子剛步入一間大廳,嶽海青立感氛圍壓抑,隻見得大廳東麵一張太師椅上坐了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臉皮緊繃,膚色乾黃枯槁,雙眼卻炯炯有神,並不算寬敞的廳上盤坐了百十名年輕女子,人人朝東而坐,臉上神情嚴肅,口中念念有詞,廳上雖人多,卻顯得十分整齊有序。
老板娘沙麗牽著嶽海青的手,輕步走到女子跟前,深深打了個揖道:“沙麗參見薛堂主,恭祝薛堂主得道悟業,大法得成。”薛堂主點了點頭說道:“免禮,沙壇主今日帶來了那位好朋友?”說完眼光瞧向嶽海青。
沙麗跨上一步道:“薛堂主,這位是我好朋友嶽海青嶽小姐,嶽小姐聽聞薛堂主開堂布道,廣播福音,救苦救難,是世間女子的指路明燈,便慕名而來拜見堂主。”
嶽海青被沙麗這一番話完全說蒙了,自己明明是前來看杭州綢緞,怎麼卻變成了慕名拜訪?剛想說話,那薛堂主道:“江姑娘,你來得正好,本堂恰巧今日出關傳道,布福素女,你便在旁聽聽罷。”
沙麗道:“多謝薛堂主!”說完拉著嶽海青退到邊上,當即有人拿來兩個蒲團,嶽海青道:“麗姐,這是怎麼回事,我可是來看絲綢的啊?”沙麗噓了一聲,臉上神情嚴肅,說道:“咱們來對了時間,十分幸運碰上薛堂主對弟子布道授業,機會難得,快坐下來用心傾聽,絲綢之事,日後再說不遲。”
嶽海青雖不情願,但她少經世事又性格溫順,不忍拂了沙麗之意,便隻好隨她坐下。
薛堂主環視一圈,繼續說道:“眾位教友,咱們身為女子,遭受的磨難不幸遠比男子多得多,單憑個人力量,誰也無法與這個男子當道的醜惡世界相抗衡,隻有守望相助,一人有難八方支援,我輩女子才能爭取到基本權利與做人的尊嚴,而青蓮教,就是咱們女子最大的依靠,她為我們遮風擋雨,為我們指明前路與方向,天下間所有遭受不幸的、痛苦的、不滿現狀的、被夫家拋棄、被虐待的女子,都可以加入我們青蓮教,由我們青蓮教出頭為你們討回公道,為你們的尊嚴而戰鬥……青蓮教各個弟子親如姐妹,而教主大人,既是我們師父,還是我們的大家長,親愛仁慈的父親!
青蓮教創派師祖認為,世界上存在著兩種互相鬥爭的勢力,叫做陰陽兩宗。陽就是光明,它代表善良和真理,陰就是黑暗,它代表罪惡與不合理。這兩方麵,過去、現在和將來都在不斷地進行鬥爭。彌勒佛降世後,光明就將最終戰勝黑暗……”
“青陽時期是由燃燈佛統治著的初際階段,那時還沒有天地,但已有了陰陽。陽係聰明智慧,陰係呆癡愚蠢;
紅陽時期是由釋迎牟尼佛統治著的中際階段,那時陰暗勢力占上風,壓製了陽明的勢力,形成大患,恐怖大劫的來臨,使得天地一片混亂,這時彌勒佛就要降生了,經過雙方的決鬥,最後光陽驅走了陰暗;
……
我教教義宣明,天下女子如果信奉青蓮教,就可以在彌勒佛的庇佑下,在大劫之年化險為夷進入聖地,免遭劫難。待得徹底摧毀陳舊體係,破壞舊秩序後,即可建立新的千年境,那時天下兒女就可以過安居樂業的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