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青年包紮好傷口,待其神智回複,鄧濤問:“公子,發生了什麼事?”
“多謝三位出手相助,救命之沒齒難忘!小生走路失神,不小心摔下去,讓三位見笑。”男青年垂頭喪氣之餘,談吐卻頗見斯文。
傻蒼道:“哦,我們還以為你被女鬼迷住,遭遇凶險呢。”
青年男子蒼白的臉一紅,已認出他們是茶攤茶客,知道瞞不住,便道:“三位千萬不要誤會,小生與那二位女子有些小爭執,故而一路追隨下來。”
嚴寒笑道:“怎麼,你一個大男子竟然不敵兩位女流?”
青年男子臉更紅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說的小爭執是什麼?竟然令得她們把你推進溝裡害你性命?”傻蒼直問。
青年男子咬著嘴唇哆嗦一會,最後說道:“邪教害人,邪教害人不淺!小生看不過眼,便行揭發阻止,不想竟遭妖女毒手,哎!”說完,他長長歎一口氣。
“什麼邪教?”傻蒼逼問。
“一個全是女子的邪教,自詡婦女之家婦女之友,為天下女子爭取權利福祉,她們還宣揚世間陰暗混亂,末日將要降臨,並且稱隻有入教,才能躲過劫難迎來光明。”
“青蓮教!果然是你。”傻蒼雙眼閃出一絲精光。
“兄台,你也知道青蓮教?”青年男子來了精神,掙紮坐起身。
“嘿嘿,不共戴天。京城青蓮教的落腳點在何處?”
“城南連陽集有座蓮花池,池上建一座大莊,原名江南莊,被她們占據後,改名為女舍。”
傻蒼點了點頭,對鄧濤道:“黃少,你與嚴大哥帶他回城好生照顧,待我去江南莊探一探究竟。”
“好,你小心些。”鄧濤沒有更多的廢話。
蓮花池,女舍大門外,傻蒼有些恍惚。守了一個多時辰,出入門口者,儘皆婦女,青蓮教開封分堂已是無疑。
傻蒼繞牆找了個偏僻處爬將進去,牆下塗灘亂草半人高,放眼望去,池水,連片殘荷點綴其中,可以想見盛夏時分荷花盛開的壯觀場麵,青瓦紅牆,正處湖對岸。
沿岸慢行,發現池邊一條小船,傻蒼喜之登上,忽聽有人叫道:“何人膽敢闖入女舍?”
聲落人現,兩名婆子從草叢中鑽了出來,手上拿著鐮刀氣勢洶洶對著傻蒼大罵。
地處偏僻,傻蒼倒也不怕叫嚷,坐在船上托腮笑看她們醜態,兩名婆子更怒,揮舞著鐮刀上船。
傻蒼一個搖晃,立足未穩的兩個婆子呯呯兩聲摔進水裡,寒冬水冰,兩婆子撲騰著哇哇大叫,連嗆十幾口水,浮上又沉。
待兩人吃夠苦頭,傻蒼才把她們拉起拋上岸,喝道:“乖乖的彆大呼小叫,不然將你們扔回水裡。”
兩名老婆子吐儘腹中水已沒半條命,那還有力氣呼喊,趴於亂草中哆嗦著連連應承。
“你們教主黃騰在不在舍內?或可曾來過?”
“沒,教主沒在,也沒來過。”一名婆子答道。
“你們堂主是誰?”
……
問清分堂詳情,傻蒼把兩名婆子反綁靠背捆一起,嘴上塞緊破布,扔在密草林中,劃著船離開。
蕩至湖中央,一條烏蓬遊船從殘荷中轉出,迎麵駛來,傻蒼暗叫晦氣,想避已然不及,乾脆駕船駛近。
“喂,你是誰?”烏蓬船上有女子發問。
“喂,你聾了是不是。”
傻蒼任由對方叫罵,兩船靠近時一個縱身上了烏蓬船。
“大膽!”女子嬌叱聲中,一柄峨眉刺迎麵戳至,青蓮教惡徒不分青紅皂白取人性命,傻蒼怒喝一聲找死,下手不再留情,左手搭上刺身順勢一扯,女子踉蹌前衝,撲通一聲摔進湖裡,緊接著一柄長劍自左劈來,傻蒼側身閃開,飛起一腳把另一女子也踢進冰涼刺骨的湖水中。
烏蓬下坐著個絕色少婦,美豔婀娜,氣質高貴典雅,不可逼視,一個兩三歲小女孩把頭埋進她懷裡。
少婦定眼看向他,臉上不見慌亂。
美女在青蓮教中不罕見,傻蒼並不感意外,隻是怎麼還帶著一個小孩?不是說青蓮教的女子個個為教主守身如玉嗎,難道是黃騰的女兒?
可剛才兩婆子說教主已多年未蒞臨開封分堂,可能性不大。
“你是何人?”傻蒼定下神來問。
少婦隻是盯著他,沒有回答的意思。
連問了幾句,少婦都沒有回答,她懷中的小女孩倒是扭過頭來,臉上有戰栗害怕之色。
傻蒼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心想既不能將她們也扔進水裡,也不可放之回去走漏消息,思索片刻終於想出一個辦法,把烏蓬船上的漿及撐杆收走,話不多說跳回自己的船,劃漿離開。
艙中美婦,鑽出烏蓬走至船頭,凝視之。
傻蒼感覺怪怪,自來到京城,他已被兩個婦人緊盯,眼神說不出的古怪,難道她們認識我,還是我頭上長角?
伸手摸摸頭,犄角沒有,腦袋上的坑坑窪窪倒是摸到幾個。
傻蒼回過頭,發現美婦正望著自己,當下也看向她,四目交投,無語相對,漸至麵目模糊。
忽然,一陣漂渺歌聲傳來。
“關河愁思望處滿,漸素秋向晚。雁過南雲,行人回淚眼。雙鸞衾裯悔展,夜又永、枕孤人遠。夢未成歸,梅花聞塞管。”
傻蒼聞聲陶醉,心頭湧起一股情思,“枕孤人遠,枕孤人遠。”
江湖險,風波惡。血雨腥風心未怯,幾度生死,隻當等閒
平湖靜,夕陽好。鐵漢柔情寄無處,幾縷情絲,唯牽一人。
可是,當他找回自己時,還能否隻係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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