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事出有因,請聖使恕罪。”許秀中乾枯臉皮閃過一絲慌亂,“崔法師遲遲未到,故我堂早早準備好的十八秀女一直無法送入聖地,請聖使明察。”
“是崔芊崔法師嗎?”
“是,是她。”
傻蒼盯著許秀中一會,臉色放鬆下來,“許堂主,極樂聖地出現了一些小麻煩,教主已然出關,秀女既然沒送就不必再送了,你把她們都叫來。”
許秀中驚喜交集,立馬派人傳訊,隨後問:“不知教主聖體可好,現身處何處?”
“教主很好。許堂主,相信你也知道,江湖上有一股神秘惡勢力欲對我教及教主不利。”
許秀中對江西南昌堂的事早有所聞,點頭道:“屬下知道,聖使可調查清楚敵人是誰?”
傻蒼搖頭道:“暫時還不清楚。許堂主,有一事得問你,本使於荷池上碰見一帶著小孩的少婦,她是誰?”說完,淩厲目光注視著她。
許秀中心中咯噔一跳,忙道:“回聖使,應是貴妃娘娘和小公主,我們正四處尋覓她們,原來你們見過麵。”
娘娘和公主?那可是皇帝的老婆和女兒,怪不得兩個青蓮教的人一出手就要取我性命,傻蒼臉皮又繃了起來,“我教嚴禁與官家接觸,你怎大膽犯戒?”
許秀中忙道:“聖使息怒,請聽屬下解釋。”原來正是靠著貴妃娘娘父親盧太師幫忙,青蓮教開封蓮花堂才得到這座得天獨厚的蓮花池,並且與官家打好關係,對於教義宣講傳播大有裨益。
傻蒼聽罷不置可否,喝了杯茶,目光落在許可馨臉上,“許副堂主,善待教友是咱們立教之本,與人友善則是咱們生存之道,須得謹記。”
“是,聖使教誨,可馨必將銘記心中。”許可馨誠惶誠恐說道。
這時候,十八名秀女已陸續到場,個個如花似玉花枝招展,傻蒼又恨又憐,恨她們淺薄無知,憐她們下場悲慘。
“教主傳令,所有秀女,立即就地遣散,回家候命,再有,秀女選擇須遵循自願原則,決不可違背其意誌。”
許秀中、許可馨齊聲道:“是!教主英明,千秋萬載,一統華夏。”
然而,部分秀女聽聞“噩耗”,即時臉色大變,哭鬨著不願離開,說要在教中等待教主召喚,傻蒼心底搖頭歎惜,吩咐下去,想走的派人護送離開,不想走的可以留下。
傻蒼裝模作樣又假傳數條“聖令”,隨後描述聖地風物,模仿黃騰語氣表情。因與傳聞一一印證,眾女更加深信不疑,對他愈發敬畏。
末了正想離開,許秀中卻道:“聖使您來得正好,有一事非同小可,娘娘母親剛於舍中暴斃,屬下懷疑是那股神秘惡勢力已盯上我堂,甚感彷徨,請聖使前往指點迷津。”
居然有人敢對皇帝老兒的丈母娘下手,膽子實是不小,傻蒼多少有些意外,點點頭道:“膽敢在我眼皮底下生事,卻不是撞到槍尖上,走,帶我去看看。”
許秀中大喜,忙不迭在前領路。
凶屋中,傻蒼仔細檢查一遍,結合婢女說辭,沉吟道:“盧老夫人被凶手打暈後再懸於梁下。”
許秀中點頭,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凶手是個女子。”
“屬下愚昧,請聖使指點。”許秀中說道。
傻蒼指著盧夫人的脖子道:“除了勒痕,脖子上還有指印,指印纖細,若不是瘦弱少年,便是個十指纖細的女子。”
許秀中探眼細看,果然有極淡的指印,“不知聖使如何認定凶手是女子?”
“因為凶手在盧夫人身上留下了不一樣的女人味。”
女人味?許秀中與許可馨目光相視,她們身為女子,旁人又全是女子,對女人味全然無感。
傻蒼又道:“凶手不但是女子,還是個年輕女子,更要緊的是,該女子有一身不錯的武功,能在掐暈盧夫人後,輕鬆將其懸於梁下,連凳子也不用搬。”
“凶手知道盧夫人行蹤並選擇在女舍下手,說明她對女舍熟悉,很有可能偽裝成教中弟子,早就潛藏在咱們身邊。”
“至於行凶動機,一來凶手可能與死者有仇,二來也可能是凶手故意製造凶案,挑撥我教與官家關係,這就要等抓到凶手方能清楚。”剛說完,傻蒼忽然就有些後悔,既然凶手對青蓮教不利,那不管她出於什麼目的,都可算同一陣線的朋友,不該揭她的底。
聽完分析,許秀中頓時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聖使果然是聖使,觀察入微,一針見血,非同凡響,心底殘存對他的最後一絲懷疑蕩然無存,立馬交待副手許可馨暗中調查。
這時候,貴妃娘娘盧雲芳已被找到帶回岸上,她抱著女兒入屋,乍見傻蒼在場,不由大怔,殺害兩名青蓮教徒的惡人,竟然被各人眾星捧月般簇擁,實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過相比之下,母親的死亡,更令她有一種晴天霹靂之感,聞訊後連站也站不穩,打著轉兒摔倒。
許秀中連忙搶上扶著,盧雲芳放下女兒,趴在母親屍首上哀聲哭泣,小公主平時素得外婆痛愛,婆孫情深,更是嚎啕大哭,屋中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過片刻,盧雲芳抹乾眼淚站起來質問原由真相,許秀中許可馨忙上前解釋安撫,自感與己無關傻蒼尋思著此地不可久留,忽然門口風風火火闖入一青衣女子。
“許堂主,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如此繁雜吵鬨?”看見屋中有男子,還有小孩哭哭啼啼,來者顯得十分煩躁惱怒。
許秀中登時有一種分身乏術之感,忙躬身拜道:“高法師息怒,請聽在下解釋。”快言快語把繁複紛雜的事情始末說一遍。
那高法師聽罷,貴妃娘娘與極樂聖使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態度急變之餘心中還有一絲欣喜,她走至傻蒼身前,恭恭敬敬下拜,“青蓮法師高杏欣,拜見聖使。”
眼見又走不成,傻蒼隻好無奈點點頭,心下又想青蓮教原來不止一個法師,便道:“高法師不需多禮,對了,高法師你怎麼會在這裡?”
高杏欣道:“稟聖使,因崔法師久久未至蓮花堂,許堂主心急如燎,便把我請過來嘗試送秀女入關,可惜屢試不成,隻好於五日前離開。”
聖使之說,應是這位高法師從崔芊口中帶過來的,心中脈絡越發清晰,隻不知她為何未能將秀女送入關,生怕露出馬腳傻蒼不敢多問,“瞧高法師行色匆匆,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聖使高明,屬下在路上無意中窺聽到有敵人欲血洗蓮花堂,故急忙趕回報訊,無意冒犯聖使,請聖使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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