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來得快,去得也快,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呼啦啦全部走了。
這時三哥也帶著十幾個人趕了過來。
這些人有我這一輩的堂兄弟,也有村子裡的年輕人。
他瞧見我,趕忙過來問我有沒有事。
我這時鼻血也止住了,搖頭說沒有。
三哥瞧見我狼狽的淒慘模樣,止不住地罵道:“老八真是個軟蛋,那幫人一嚇,就啥也交代了,媽的……”
我問三哥這幫人是乾嘛的,三哥搖頭,說他也不知道。
聽他爸說,那個領頭的王二,好像是爺爺之前的朋友……但後來因為什麼事情鬨掰了,好久都沒有見過。
我聽了,沒有再多說什麼,跟著三哥返回來靈棚這邊。
瞧見我過來,家裡的長輩都圍過來詢問,噓寒問暖,我略去自己得了絕症的消息,大概解釋了一下,他們也不在多問。
明天就要出殯上山,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做,瞧見我沒事後,他們也就散了。
我回了家,洗了把臉,堂妹就趕了過來。
與我一樣,她也滿是心事,想要找我商量,但經曆了剛才的事情,我卻讓她不要多講。
接下來就是爺爺的出殯上山。
因為是鄉下地方,再加上爺爺生前就是這一行的緣故,所以有很多講究。
不僅如此,爺爺生了五個兒子,兩個女兒,到孫子輩這裡,更是有二十來個,算得上是人丁興旺。
人一多,更是亂得不成樣子。
出殯的正日子,除了家裡的這些親戚,還來了幾十號自稱爺爺徒子徒孫的各路先生,再加上他的故友親朋,直接把我們這小山村給賽爆了。
我此刻的身體已經很差了,就藏在人群中,儘可能偷懶。
正禮過後,有個人找到了我。
那人卻是昨天王永白身邊的年輕美女。
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告訴我她叫王芳露,是湘雅醫院的研究生,詢問了一下我的病情,並告訴我如果有需要,可以安排我去她那的附屬醫院住院。
北協和南湘雅,她母校還是很出名的。
我如果沒瞧見昨天那神秘盒子裡的女屍,說不定對她的提議會有些動心。
但現在卻沒有答應。
感受到了我一身喪氣,王芳露也沒有太在意,而是從專業角度,跟我聊起了我的病情來。
我雖然有了爺爺這邊的托底,但對於自己所患的絕症,也有很多疑問,於是跟她詢問起來。
王芳露也不嫌煩,認真地跟我科普,為了給我增強信心,還跟我講了不少的科研發現,以及成功案例。
不過她講這些的時候,語氣有些飄忽,讓人一聽,就感覺像是“奇跡”。
既然所謂奇跡,人間又有幾多?
這一聊便聊到了上山,等下山回來,王芳露過來與我告辭,還與我互留了微信,表示我有任何需求,都可以聯絡她。
雖然我知道她另有目的,但也沒有拒絕,爽快地加了她好友。
葬禮上並無任何異常。
既無黃鼠狼拜墳,也沒有青蟒浮身。
平凡普通。
不過據說有不少大人物露麵,但我又不是家中的主要人物,再加上身體很差,所以也不關心。
喪事之後,家裡人又聚了一餐。
隨後長輩這邊就開始算賬,統計收支等情況。
而我們這一輩的堂兄弟姐妹們,有的工作忙,直接就回了城,留在這裡的也各自聚一塊兒閒聊。
我因為多年未曾歸家,跟同輩關係一般,也聊不到一塊去。
隻有堂妹許瀾找到了我。
她問我:“十三哥,竹林埋著的那位,你打算怎麼辦?”
我其實已經考慮好了,對她說:“我會帶著回山城去……”
許瀾一臉詫異:“啊,你不留在家嗎?”
我跟她說起了昨天的遭遇,然後對她說:“爺爺的計劃,我大概想清楚了,就是通過那位,讓我接觸這一行,獲得授籙——雖然我不清楚這跟我身體的病症,是否有關係,但留在這裡,人多眼雜,還不如回去……”
許瀾聽了,不再多問,隻是叮囑我小心。
我其實也感覺前路渺茫,告訴她如果我失敗了,讓她幫忙將這些事情,轉告給我父母……
年輕的堂妹感受不到一個絕症病人的焦慮,樂觀地安慰著我。
我沒說話,隻是長長歎了一口氣。
葬禮結束的第二天,我帶著裝有一具毫無生機的女人的神秘皮盒子,踏上了趕回山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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