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直接進入我這出租屋的,有且隻有一人。
那就是我的女友小優。
當聽到她突然闖入,然後已經來到客廳裡的時候,我渾身就是一僵,然後腦海裡大概地過了一遍“玉人”暴露的後果之後,立刻做出了一個判斷。
那就是——千萬不要讓小優知道她的存在……
後果不堪設想。
我下意識地想要將地上的“玉人”給塞回盒子裡去,結果一不小心觸碰到了那刺繡旗袍,一股電流湧入,讓我眼前一黑,下意識地就想要大叫起來。
我強行忍住了,也知道時間不夠,於是扯了旁邊一張防塵布,將人給蓋上。
隨後我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推開了雜物間的門。
女友小優已經進了臥室,聽到客廳的開門聲,便立刻跑了出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連頸的黑色毛衣長裙,凸顯出長腿和雙臂無比白嫩,右手上戴著我送的卡地亞藍氣球手表,渾身的青春時尚氣息,撲麵而來。
與她相反的,是長途跋涉,風塵仆仆,加上被病痛折磨的我,越發顯得憔悴不堪。
瞧見在客廳裡站著的我,小優一臉疑惑地問:“你剛才在哪兒呢?”
我強裝鎮定地說:“上洗手間呢——你怎麼來了?”
小優這才沒有疑惑,而是直截了當地問我:“你生了這麼重的病,不老老實實地待在醫院,怎麼就偷偷跑出來了?醫院打電話到了店裡,然後阿忠又聯係到了我這裡……”
我瞧見她滿臉責備中,還帶著關切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暖,說道:“我沒事的!”
之前的我身陷絕境,一腦門官司,失魂落魄一般。
現在回了一趟家,多了活下去的希望,瞧見曾經乖巧的女友對我關心,頓時就有些被感動到。
我雖然不能將真相跟她說起,但還是好言安慰著。
結果女友一把就抱住了我,將小腦袋瓜兒伏在我的胸口處,開始抽泣起來:“你還嘴硬?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心硬嘴也硬——我都聽醫生說了,講你這個病,根本就沒幾天好活的了……”
呃!
小優的“心直口快”,讓即便是心存希望的我,也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不過她一向如此,畢竟小我四歲,我不得不更多地包容她。
對於頭腦簡單的女友,我沒辦法講實話,隻有一言不發地抱著她,然後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
結果這麼抱著,不一會兒,我被小優的胸口抵著,突然間就多出了幾分彆的心思。
我,即便身患重病,到底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並且因為這段時間的冷戰,我已經有好久,沒有碰小優了……
結果正當我“安祿山之手”往下移動的時候,小優卻一把就推開了我,氣呼呼地罵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個?”
我悻悻地說:“什麼時候,我都是個正常男人啊……”
小優看著麵容憔悴的我,難得溫柔地將我拉到了沙發前坐下,隨後認真地說道:“秀哥,你現在生病了,就得好好調養,不宜妄動,免得傷了元氣;等病情養好了,到時候再說……”
講到這裡,她似乎覺得這話有點假,不再說了,而是湊過來,撅起櫻唇,在我嘴唇上輕輕印了一下,表示安慰。
我這會兒也緩過神來,沒有再多勉強。
隨後小優又與我聊了幾句,勸我回醫院去,就算不治療,也得簽個確認書之類的……
我陪她瞎聊了幾句,想著雜物間的“玉人”,有些心不在焉。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我便借口休息,想要打發小優先離開,結果小優卻說要在這裡照顧我,不走了。
這讓我有些驚訝,問你媽媽知道嗎?
小優卻說沒事,她媽點頭了的,還說小許現在有困難,讓她不能冷漠對待,一定要讓我感覺到家人的溫暖……
這話說得我多少有些感動。
雖說之前小優母親出主意,讓我抽出店裡的現金流,給小優弟弟出房款首付的事情,讓我對她印象不太好,但這會兒的話,卻將之前的嫌隙彌補了不少。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人在最困難的時候,所求的,不就是幾句貼心的話嗎?
不過我即便是眼睛都紅了,但雜物間的“玉人”關係到我是否能活命,所以我不得不想著法子讓小優先離開。
然而小優卻表現得有些不自然,甚至還有幾分扭捏。
我與她認識將近三年,對她算是很了解,一下子就明白她還有話說,於是讓她有事直說。
小優猶豫了好一會兒,隨後紅著臉對我說道:“秀哥,我是有一件事情,不過我怕我說出來你不高興……”
我著急著讓她離開,便說:“沒事,你說就是了。”
小優這才從我送給她的v包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來,滿臉扭捏地對我說道:“我媽、我媽說了,講我和你雖然沒有結婚,我也沒有個名分,但畢竟也有了夫妻之實,所以想讓你立一份遺囑,把你名下的財產,先過到我的名下來……”
我:???
瞧見女友拿出來的這份文件,上麵的格式,甚至都能夠瞧出是正規律師事務所出具的規範,我當時就愣住了。
好家夥,我直接就特麼好家夥。
我說我出事進醫院,女友沒有露麵,隔了好幾天才過來,而且還這麼溫柔,到底怎麼回事呢?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我。
真就當我必死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