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重重手續,我終於在防守嚴格的審訊室裡,又一次見到了那位“引我入套”的胡老板。
不過這一次我依舊沒有如願被擒,反而是這一位,已經成了階下囚去。
雙手被反銬、坐在一副連接地下,布滿符文的鐵椅上,身體還被那精雕符文的鎖鏈捆著的胡老板,聽到厚重鐵門的聲響,轉頭望來,正好與我的目光對視。
那家夥的瞳孔瞬間縮緊,然後眼神裡迸射出犀利的光芒來。
十分刺眼。
我卻顯得十分坦然,跟著鋼局,一個長相不錯的妹子記錄員一起,來到了正對著胡老板的審訊台前。
鋼局坐正中,我坐左邊,審訊妹子坐右邊。
三巨頭鼎足而立,打量著胡老板。
然而已然受製於人的胡老板,卻並沒有半點“階下囚”的覺悟。
他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我,並且等我剛剛坐下之後,率先提問:“我沒有想到,你跟官方這邊的關係,居然會這麼緊密——難道你已經投靠了官方,成為了他們的門下走狗?”
鋼局聽了,立刻一頓暴喝:“胡心龜,你老實點!”
那胡老板完全不在意鋼局的嗬斥,而是眯著小眼睛,仔細打量著我。
我這會兒已經知道了眼前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家夥,其實是那所謂“瘟疫之母”在西南地區的大頭目之一。
怎麼講呢?
他相當於之前我在沈光明彆墅地下室裡,遇到的那位使徒老兄,一樣的級彆。
鋼局他們抓人,也是損失了些兄弟的。
對於這樣的人,我保持著足夠的尊重,平靜地點頭說道:“也不能算是緊密——但有麻煩,找警察,總是有道理的……”
胡老板直勾勾地盯著我,說:“許秀對吧?”
我點頭,說:“對,是我。”
胡老板說:“你知不知道,你壞了我們很多的好事……”
我擺了擺手,不耐煩地打斷他道:“胡老板,是你說我來了,你才肯交代的——事已至此,你有啥就說吧,不要強撐著了……”
跟一個階下囚逼逼賴賴,對我而言,真的是一件很浪費時間的事情。
胡老板沒想到我的反應,居然是這般的不屑,頓時就暴跳如雷:“媽的,早知道昨天見麵的時候,老子就想辦法弄死你,哪裡輪得到你現在過來羞辱我?”
我聳了聳肩膀,說:“你不是順水推舟,給我下了套嗎?結果呢?”
胡老板眯著眼,陰沉地說:“我哪裡知道被詭計看上,還有老梅撐腰的人,會那麼垃圾?”
我說:“你講這些都晚了——行了,你有什麼消息,趕緊交代吧……說不定,還能戴罪立功呢,對不?”
胡老板被我又一次催促,臉上的怒容卻陡然消失,反而笑了起來。
他眯著眼睛打量我,直勾勾的:“你真以為自己贏了?”
我麵無表情地說:“怎麼?”
胡老板的笑容變得詭異起來,似乎有些得意:“我特意叫你過來,與你見麵,就是想要當麵對你說一句話……”
我說:“什麼話?”
胡老板的雙目,突然間一下子變白了。
然後,他呢喃著說:“我想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不可知的力量——麵對著這些存在,唯有臣服,方能解脫……否則,一點被我們盯上了,你將永生永世,陷入沉淪……”
那家夥的這一段話,分成了三個階段。
第一段,還是他本人的聲音。
但到了第二段,就開始變得詭異,仿佛鼻腔、胸腔共鳴,似乎有兩個人在講話,彼此糾纏一般。
而最後一句,這狹小的審訊室裡,卻突然間變得空曠起來。
與此同時,仿佛有成千上萬、無數的聲音陡然響起,並且從四麵八方,無數空間傳遞,交疊而來……
鋼局何等老辣之輩,但短暫的時間內,立刻感覺到了危險。
他直接一腳踹在了身前的審訊桌上,大喊一聲:“糟糕,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