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連夜趕來,暮色之下,影像模糊,難以捕捉清楚。
但出於兒時的耳熏目染,特彆是身處此地時,感受到周遭清幽陰氣的侵蝕,我還是能夠感覺得出來,這個地方,似乎是專門選出來的養屍地。
外麵的這祠堂,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這一幕讓我有些心慌,隨後我朝著虎子打了一個手勢,讓他不要下洞,就在上麵等待。
一旦有什麼變故,立刻離開。
事實上,在去往赴宴的時候,我就跟虎子交代過這些。
虎子雖然天性駑鈍,並不能算是機靈,但這些天來與我相處許多,到底還是有了一點兒默契。
他朝著我憨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虎子與小杜不同,是個認死理兒的主,得到了他的確認之後,我也沒有再多顧忌,也跟著跳下了那井口去。
井口離地,有兩米多高,落地之後,旁邊有一個狹小的甬道。
方勝在這裡打著手電等我,瞧見我下來,低聲吩咐:“外麵有些潮濕狹窄,你稍微低點頭……等進去一段,地方就寬闊了……”
我點頭,跟著方勝往裡走。
這甬道果然與方勝所說的一般,最開頭這十幾米的路程,潮濕狹窄,並且還長滿了青苔,左右還有一些蟲子蟑螂之類的,像是老舊的排水係統,不過等走到一處厚重鐵門前,將其推開之後,那濕氣立刻減輕了許多,眼前也為之一亮。
依舊是向下的樓梯,不過兩邊寬闊許多,能容三四人並排行走。
並且每隔幾米,牆上都有一盞昏黃的燈,將這樓梯間照得還算清楚。
這樓梯,是盤旋往下的造型。
我與方勝往下走了至少十五圈,終於來到了一處看上去跟許多老舊防空洞差不多的地下空間。
不過這個防空洞,似乎看上去要更加古老一些,牆上的許多文字,居然都是繁體。
燈光設備,雖然也有一些翻修,但還是挺有年代感的樣子。
似乎又有點軍事基地的模樣。
我跟著方勝往前走,差不多十幾分鐘吧,突然間心頭一跳,想著這地方,不會是解放前時陪都的老舊防空洞吧?
就在我越發感覺相似之時,方勝打開了一道鐵門。
鐵門之後,又是一道門。
不過這道門不但厚重,而且上麵還雕刻著許多符籙,甚至在左上角和右上角,還貼著有道家符籙。
儘管那道家符籙的符紙,看著有些褪色,我卻還能夠感覺得到上麵似乎隱隱留有很強的氣息……
方勝站在門口,朝著左上角的一個缺口招呼,說:“公叔,我們來了……”
我朝著那裡打量過去,沒有瞧見有什麼監控設備。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黑黝黝的缺口,給我的感覺就仿佛一隻眼睛,將我從頭到尾,給看透了一樣。
過了幾秒鐘,我聽到了齒輪轉動的聲音。
眼前的沉重鐵門,居然緩緩地往上提起。
我看了一下那鐵門的截麵,感覺至少得有四十公分往上的厚度。
我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涼氣,隨後瞧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站在門口,正打量著我們這邊呢。
老人滿臉皆是皺紋,乍一看,就仿佛黃土高坡,一輩子沒出過山裡的老農民,眼睛都是渾濁不清的,甚至讓我都感覺不到有什麼生氣。
但方勝對此人卻十分尊重,拱手行禮:“公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