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豬狂瞧見出現此間的我,眼睛一下子就變紅了:“是你搞的鬼?”
我依著卦象而來,本也是滿心茫然,但瞧見那豬狂一臉悲憤的模樣,卻多少咂摸過味兒來了。
這哥們,以及先下來的假白蓮教隊伍,絕對是受了重創。
要不然,以此人的心性,怎會如此?
眼看著這位怒意勃發的假白蓮教大佬,就要衝上前來,將我腦袋擰下,我趕忙叫住了他:“等等……”
豬狂厲害不厲害?
當初幾乎是一個照麵將我擒下,那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那他與敘州豹王國峰相比呢?
我不知道。
但雙方給我的壓力,都是同樣沉重的。
我無法確定此刻的自己,是否能扛住豬狂盛怒之下的進攻,也不想在這麼混亂的狀況下,去與他來一個“狗咬狗、一嘴毛”,所以決定想努力嘗試一下,看能不能達成短暫的和解。
於是我趕忙說道:“且慢,你不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嗎?”
豬狂驟停。
這家夥是個大胖子,三四百斤,卻能夠做到動若脫兔、靜若處子,瞬間停在了離我兩米之外的地方。
而此刻,那降雹力士和摧邪力士,卻是一左一右,緊緊將我護住。
豬狂的雙眼微眯,瞳孔略微發散,打量著被雷部二將身上光環,映照出來的周遭景致,臉上晴陰不定。
我看著他,完全沒有任何恐懼,臉色平淡地說:“你要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咱們最好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豬狂此刻已經收斂了情緒,說:“你想說什麼?”
我說:“你不會以為,這地下的場麵,是我弄出來的吧?”
豬狂雖然心裡有了答案,但還是問:“不是嗎?”
我沒有說話,而是與豬狂對視。
幾秒鐘之後,他開口說道;“我料你也沒有這樣的本事……”
說完他問我:“你想說什麼?”
這句話,他的態度依舊強硬,但語氣卻多少柔和了一些下來。
我指著周遭,說:“能弄出這等場麵的,絕對不是簡單角色,要想活著離開這裡,我們至少得保持默契,先彆消耗彼此,以免螳螂捕蟬,讓黃雀得了手……”
豬狂冷冷打量著我,沉默了幾秒鐘,方才問道:“留你一條性命,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先給我瞧瞧,你有什麼用!”
我笑了:“你們下來這麼多人,怎麼就剩你一個了?其他人,都去了哪兒呢?”
豬狂嘴硬:“管得著嗎?”
我沒有再跟他兜圈子,直接指著旁邊的雷部二將,以及被它們身上光輝照耀,顯露真實景象的石室,說:“還需要嗎?”
豬狂眯著眼睛,散發出碎玻璃碴子的微光:“你這個,是什麼原理?”
我說:“我這兩位,是雷部眾將,天生自帶至剛至陽之力,對於陰邪凶煞之氣,最為克製……”
解釋完了,我對他說:“想要脫困,我們必須開誠布公,儘力而為——若是遮遮掩掩,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還不如直接往前,跳下那深淵去……你覺得呢?”
豬狂這時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
他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這是當然,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同舟共濟……”
豬狂的鬆口,讓我知道自己的策略賭對了。
這世上,的確有視死如歸的人。
但……
不多。
很明顯,豬狂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