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甘墨”二字,那表象平和的南宋神霄派道士馮鼎,眼神裡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股狠戾之色。
按道理說,像這等人物,一般城府頗深,很難會將心思顯露於表麵。
但我還是捕捉到了。
許是心心念念,太過在意。
在那一瞬間,我心中突然間生出一個怪異的猜測——這個南宋道士,於這地軸星地煞源頭,沉睡幾百年,怕不就是為了那個叫做“甘墨”的人吧?
隻不過,這哥們因為沒有定“鬨鐘”,導致睡過頭了……
這一覺,睡得超出了百年。
百年滄桑,一瞬之間。
不知是喜是悲……
哦,不對,很顯然,馮鼎的表現,似乎有些痛心疾首,覺得意難平。
但這些跟我,其實都沒有什麼關係。
在這種深海巨鱷級彆的大拿麵前,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儘可能實事求是地回答對方問題。
我表現得越是真誠,就越有生還的機會。
而一旦觸怒對方,那可能真的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好在馮鼎到底是南宋時期的得道真修,在暫時的懊惱錯愕之後,卻也收斂心情,與我閒聊起來。
說是閒聊,其實也是講起了眼下修行界的情況。
他問我現如今行當之中,修得元嬰者,能有幾多?
我一臉茫然。
他有些錯愕,又問我結成金丹者,又有幾多?
我依舊一臉茫然。
隨後他問我當今天下,數得著的道門,又有幾個呢?
我這時方才回答,說差不多是龍虎山啊、茅山啊,以及青城山之類的……
講完我又補充了一句,說:“對了,聽人說青城山數年之前,被人打破了洞天福地,現如今已然出山結社,被人評價不複頂級道門風範……當然,我這都是道聽途說,也不知道真假……”
馮鼎聽了,沉吟一番,說:“果然,七百多年過去,這幾個大宗門居然還在,到底還是底蘊十足啊……”
隨後臉色一變,說:“不過說起來,也是沾了祖宗的福源光彩,算不得什麼……”
我瞧見他那不屑一顧的模樣,也不敢反駁,低頭不語。
馮鼎又問了一些大概境況,隨後看著我局促不安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說:“你彆這麼拘謹啊,咱們就是沒事兒閒聊而已。對了,你可有什麼問題,儘管問來,彆弄得這麼生分……”
我抬頭,打量了一下對方,確定並不是客氣之後,猶豫了一下,問:“那個,您是怎麼,活了這麼久的?”
無論馮鼎進入這地軸星陰煞源頭之前,到底有多少歲,反正從南宋末年至如今,差不多得過了七百四十多年……
中國古代神話中,上一個活得這麼久的,叫做彭祖。
那位老兄不但長壽,而且極其擅長房中術……
據說活了八百歲。
但彭祖是神話傳說中的人物,而這位馮鼎呢?
講真,彆說他,神霄派我也隻聽人說過幾嘴——據說也是修行五雷正法的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