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醫生的聲音很輕柔,甚至有點兒虛無縹緲的意思。
不僅如此,我眼前的景象,似乎都變得虛無,並且重影起來。
很顯然,他的這吐真劑,效果還是很猛的。
周一維看著我逐漸發散的瞳孔,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他的笑容落在我的眼中,仿佛不斷交疊盛放的蓮花,一朵一朵地綻放。
周一維見起了效果,開口說道:“崔醫生,多謝了。”
崔醫生用手翻看了一下我的眼皮,然後說道:“再有一分鐘,應該就生效了,我先去做核對?”
周一維很客氣地起身相送。
等人走了,他坐回來,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盤問。
然而……
不管他如何盤問,我都聲明自己並不是殺害那個黃宗昆的凶手,昨晚我一直都待在和秀鎮青山公墓的後山,並且小杜和林小君,都可以給我證明……
聽到我車軲轆一樣的話語,周一維十分惱怒,導致那審訊桌,快要被他拍散架。
隨後他不由得質疑起了崔醫生打的吐真劑,是否有用,並且用對講機,叫人去請崔醫生回來。
我目睹了這一切,眼神依舊迷離,心中卻一片冰冷。
吐真劑到底有沒有用?
我想是有的。
但問題是,作為一個身在風雷八卦鼎爐中熔煉過的人來講,這玩意就算是有作用,但恐怕也相當有限……
此刻的我,就仿佛微醺一般,身體發麻,意識卻十分清醒。
而且還比平日裡要更加活躍……
我開始快速地複盤,計算著一切的可能,並且想著這個周一維的背後,到底又是誰在算計著我。
而就在周一維不斷盤問,卻沒有結果,有點兒不耐煩的時候,審訊室的鐵門,又一次被推開。
周一維豁然而起,轉身喊道:“崔醫生……”
但這句話,戛然而止。
來的不是崔醫生,而是一臉冰霜的楊操楊局長。
山城市局的一把手,終於趕來了。
……
匆匆趕來的楊局,直接黑著臉,衝著周一維大罵,說他在“胡鬨”……
但周一維卻梗著脖子,說這個案子他在辦。
按照組織原則,楊局與我許秀關係過密,需要遵守回避原則……
楊局氣得大怒,直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說:“你現在跟我講組織原則?不經過我這裡批準,擅自使用強效吐真劑,就是你的組織原則?瞎胡鬨!”
這回那可憐的審訊桌終於承受不住,直接垮塌了。
旁邊的記錄員嚇得趕緊起立,不敢動彈。
但周一維堅持說道:“我這個是事急從權!”
楊局說:“滾蛋!”
周一維卻是毫不示弱地說道:“楊局,我不知道你與許秀,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你如果這麼辦案,過於偏袒嫌疑人的話,我有權立刻向總局巡視員舉報……”
楊局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有種現在就去,老子在這裡等著……”
周一維這回終於繃不住了,直接一甩手,衝出了審訊室。
鐵門一甩,直接發出一聲巨響。
楊局臉色鐵青,看著旁邊一臉懵逼的記錄員,說:“愣著乾嘛?鑰匙給我……”
記錄員從一片混亂的地麵,找出了鑰匙,遞給了楊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