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策回答：“因為是八公主，所以喚作八公主……”
對方的第一個回答，我便知道——人家雖然客客氣氣，說得各種好聽，但是想要從他口中，套出有用的消息來，還是挺難的……
我看著他，平靜地問：“所以……‘黃帝居姬水，山河永鎮之’，姬影是黃帝的第八個女兒，對嗎？”
黃帝居姬水，山河永鎮之。
這句話，出自於姬影脖子之下，掛著的那塊玉牌。
最開始，我就懷疑過姬影，是否與傳說中的旱魃一般，都是傳說中的黃帝之女。
否則為何會留這麼一塊玉牌？
而此刻，麵對著徐策這位立場不明的關鍵人物，我也隻能旁敲側擊，儘快點題。
免得對方跟我說一堆廢話。
聽到我的話語，徐策愣了一下，搖頭說道：“不是……”
居然不是？
我眉頭一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黃泉路忘川河邊的山洞裡，做過的那一場怪夢。
於是我開玩笑一般地說道：“都說七仙女……這八公主，莫不是天王玉帝的第八個女兒？”
徐策看了我一眼，苦笑一聲，說：“許仙師，你當真能聯想——想必你知曉，我與歸雲墟有些關聯，自然曉得，歸雲墟的規矩甚多，我若是不按規則，胡亂透露，恐怕下一秒，我就會被斬去頭顱，從此永寂……”
他說得真誠，黝黑雙眼，平靜地看著我，一臉坦誠。
我反倒是有些驚訝：“不會吧，為何連你，都能被那無頭騎士惦記上？”
“無頭騎士？”
徐策聽到我的說法，不由得哈哈一笑，說：“仙師，你之所以是仙師，而我終究是個小道，便在於此，不是嗎？”
我說：“不，你的道法和本事，遠超於我，何必自謙？”
我這說的，卻是心底話。
甭管是徐策入行的時間，還是他夢中托言，以及在劇本殺小鎮以來的這一係列操作，都證明了他的水平，絕對比我強上太多。
至少像那大禮堂的光門，以及進入之後的迷宮、奇門遁甲，乃至到眼下的花海……
惟妙惟肖之處，著實是讓人歎為觀止。
正因為徐策如此牛逼，此刻還如此謙虛，讓我對他的觀感，多少有些影響。
他給我的感覺，有點兒假。
窮人裝富是假。
富人裝窮也是假。
不分高下。
然而徐策聽了，卻是灑然一下。
隨後他摸出了一方看似青銅鑄就、鏽跡斑斑，嬰兒拳頭一般大小的方印來。
他將方印托在手上，對我說道：“許仙師，我的一切手段，都是依托於這方殘缺的先天法寶，也就是玄天青銅法印，施展而來——若是離了這個，就如同失了籙位一般，什麼也不是……”
哦？
聽到徐策的坦誠相告，我不由得吸了一口氣，然後眯眼，打量著他手掌之上的那方銅印。
這銅印，乍一看古樸精致，但仔細瞧，周圍卻朦朦朧朧，雖有寶光綻放，內有乾坤，卻被法陣束縛，氣息變得內斂而厚重，仿佛蘊含千鈞之力一般。
這，便是傳說中的先天法寶？
哪怕是殘缺之物……
我這回方才相信他話語所言非虛，當下也是端正態度，認真請教：“所以，我若是直接問你歸雲墟位於何處，你一定不會告訴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