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安的嘲諷回擊,揭了他的短。
大宇國開戰之初,宇皇擊敗打傷雲雷真君,當著他的麵用【青龍劍】斬殺大羅國另一位元嬰初期。
雷葬天頃!
雲雷真君雙手結法印,麵色明晦變幻,恢宏巨大的銀雷雲環高速旋轉,引動滾滾不息的銀白電蛇,仿若雪山崩塌的億萬雷芒,將陸長安所在數裡吞沒。
【黑天翼】化作一道閃爍不定的風霞殘影,躲過雷霆神通的核心爆發。
青翠光芒流轉,精純的木係靈氣湧動。
唰唰唰!
三個一模一樣的陸長安現身,同時掐訣,頭頂浮現一截古怪粗壯的焦黑木樁。
駭人的藍色雷霆,在焦黑木樁上激發,狂湧肆虐,宛若滅世雷龍。
轟滋滋!
雪山崩塌般的天頃銀雷,與藍色雷霆交織在一起,彼此相互湮滅。
仗著法力的優勢,一縷縷殘留的銀色雷蛇,擊打在焦黑木樁上。
嗤~
焦黑木樁冒起一縷縷黑煙,吸收不少銀色雷霆,令其沒法進一步侵蝕陸長安。
“雷木樁!此等天地奇寶,竟會落到你手中。”
雲雷真君麵色驚異,盯著那截焦黑木樁法寶,眼底泛起一抹貪婪。
身為雷係元嬰真君,他一眼看出這件天生異寶的珍稀難得。
不僅威力強大,其成長性很高。
此寶落到項大龍手中,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過,【雷木樁】以古木之基承接天雷洗禮,吸收天地道韻,同樣適合木係功法。
“所謂良禽擇木,道友太著相了。”
陸長安話音剛落,一束土黃光束從腰間飛出。
呼!
砂石塵暴狂卷,地岩君軀體膨脹,化作兩丈高的半妖鼠人。其身披厚重鱗甲,舞動一柄青銅長戈,從側麵衝殺向雲雷真君。
“孽畜!”
雲雷真君一聲喝斥,手臂上飛出一枚金剛鐲,膨脹幾十丈,迸發出璀璨金銀電芒。
轟!
地岩君被砸飛出去,身上鎧甲出現裂痕,紫色毛發冒起幾縷黑煙。
吱吱——
地岩君凶性大發,淩空翻了幾個跟頭,地煞妖力狂暴迸發,運力將青銅長戟狠狠拋射過去。
雲層雷光一陣炸響,被青銅長戟貫穿。
雲雷真君雙眼微眯,腳下電弧閃爍,身形驟然消失,躲過勢大力沉的青銅長戟一擊。
忽然,幾道黑色羽芒從頭頂後方掠來,背脊發涼。
【黑天翼】揮動,陰沉黑色風霞罩來,並斬出一道道黑羽光刃。
“此子竟能預判我的雷遁方向。”
雲雷真君動容,銀發發絲如雷瀑倒卷,元嬰中期法力爆發,周身炸開萬千電弧。
嗡滋滋——
周身數裡方圓的銀色雲環,激發一道道銀紋電蛇,將黑色風霞擊破,湮滅一道道近身的黑羽光刃。
就在這時。
地岩君重新撲殺過來,青銅長戟橫掃,又被雲雷真君的雷遁術躲過。
“找死!”不耐的怒喝傳來。
金剛手鐲金銀雷光交織,在元嬰中期全力催動下,狠狠砸向地岩君的頭部。
鐺!轟滋!
一麵古樸盾牌擋在地岩君身前,雷暴轟鳴炸響,地岩君連帶盾牌一同轟飛出去。
“四階妖王體魄本就強大,此鼠還有一身不菲的護道法寶!”
雲雷真君眉頭微皺,地岩君威脅不大,卻不能無視。
他提防此鼠的【噬靈黑絲】,一旦被其近身纏住,那就陷入被動了。
地岩君披堅執銳,悍不畏死,不斷逼他的位置。
縱然外傷不斷,也要為主人分擔壓力。
另一邊的陸長安,時而預判雲雷真君的雷遁位置,【雷木樁】可抵擋化解大半雷電神通。
一人一鼠,雖沒有合擊之術,配合卻無比默契。
一個悍勇衝殺,一個飄逸從容。
……
激戰半晌。
陸長安、地岩君與雲雷真君打得有來有回,旗鼓相當。
除了地岩君體表多處掛彩,陸長安、雲雷真君都沒有受傷。
雲雷真君本想以修為壓人,又祭出一件雷尺法寶,發動了一輪狂風暴雨的猛攻。
他打不過宇皇,
難道還壓製不了項大龍這個偽巨頭?
豈料,陸長安法力深厚,氣脈悠長,通過身法秘術、防禦法寶,輕鬆扛住了攻勢。
“哈哈!閣下就這點手段?難怪被宇皇打得落花流水。”
陸長安放聲大笑,再次奚落起來。
雲雷真君風度不再,發絲淩亂,麵色陰鷙,仿佛心頭的傷疤,又被無形捅了一刀。
他很想怒罵:輸給宇皇不算丟人,搞得好像你跟宇皇同層次一樣。
然而,他壓製不了項大龍、地岩君,就有些丟人了。
原以為項大龍的威名,來自傀儡靈寵,以及陰險算計,正麵拚殺並不強,結果大錯特錯。
要知道,項大龍的傀儡軍陣沒動用。
若是打陣地戰,相當於一挑三,他怕是要吃虧。
雲雷真君不得不承認,此次戰略試探失敗。
他暗中傳達命令,讓下方來襲的高階修士,做好撤退準備。
“糟了!項大龍、地岩君聯手,完全擋住了雲雷真君。”
下方雲層的大羅國元嬰修士,頓感不妙。
大羅國是弱勢的一方,雲雷真君打不出優勢,正麵戰爭必敗。
“撤退!”
雲雷真君消耗元氣,又一輪猛烈爆發,短暫逼退陸長安、地岩君,掩護大羅國修士且戰且退。
作為敗退的一方,大羅國傷亡不小,丟下大量法器飛舟。
“項真君力抗雲雷真君,吾等佩服。”
“項真君力壓中域巨頭,此戰怕是又要揚名中域。”
返回途中,大宇國幾位元嬰修士,主動交好陸長安,不乏追捧之言。
“此戰大勝,項真君首功!”
皇室長老喜憂參半,當即表示記下此戰功勞。
“嗯。”
陸長安頷首,麵對元嬰中期的巨頭,不必拚個生死勝負,劃劃水就能兌換大量戰功。
……
半個月後。
戰堡後方的青鳳城,天穹顯出異象,金霞燦燦,祥雲瑞彩。
“皇者紫氣!”
陸長安有所感應,運用望氣術遙遙觀望,捕捉到一絲紫色龍氣。
不用多想,他便知何人駕臨。
稍候片刻。
皇室長老匆忙前來知會:
“項真君,宇皇駕臨青鳳城,命你前去覲見。”
“覲見?”
陸長安不太適應仙國王朝的這種君臣禮儀。
不過,想到還有豐厚報酬,需要皇室兌現,他懶得計較這種口頭稱謂了。
“項真君作為中域巨頭,會見宇皇時,有基本禮數即可。”
皇室長老連忙改口,笑著補充道。
“嗯。”
陸長安暗道這還差不多。
在修仙界,無論霸者還是皇者,終究都是建立在實力基礎上。
……
少頃,陸長安隨皇室長老返回後方青鳳城。
城內最中心的府邸,成為宇皇的臨時行宮。
皇室長老恭送陸長安踏入。
金碧輝煌的行宮大殿,空曠威嚴,落針聞聲。
殿內沒有第三人,隻看到那位金色蟒袍的中年皇者,坐於龍椅上。
“雲霞宗項大龍,見過宇皇。”
陸長安略微欠身,行禮道。
“項真君,本皇且問你,為何殺害大蛇山的赤煉道友?”
宇皇不怒自威,開口如洪鐘撞鼎,空氣裡蕩起無形的金紋漣漪,其背後隱隱勾勒五爪金龍的虛影。
陸長安身體一沉,法力運轉遲滯,仿佛在麵對上古仙庭的皇者。
他神識一凝,仙庭皇者、五爪金龍的虛像破滅。
取而代之的是濃眉虎目、國字臉的中年,有血有肉的真實形象。
宇皇略微訝異,項大龍身上的神識波動,達到元嬰中期。
否則,尋常元嬰初期修士,麵對他的皇者之氣,沒法這麼從容應對。
不過,項大龍修至元嬰初期巔峰,作為四階煉傀宗師,神識有這等優勢倒也不算超出常理。
“宇皇何出此言?”
陸長安反問,不卑不亢道:
“赤煉真君身死時,項某和地岩君在戰堡裡,幾位真君都可以做證。”
“況且,調查的結果也傾向於八岐山‘邪麵真君’。”
“某家在戰場擊殺敵國元嬰,力抗元嬰中期巨頭,灑熱血、拋頭顱。無憑無據,皇室懷疑某家是凶手,委實令人寒心……”
陸長安有理有據,表情漸漸悲愴,喊冤叫屈。
宇皇麵無波瀾,冷峻目光審視階下的中域新巨頭。
“好一個忠肝義膽項真君!”
宇皇雙瞳煌煌,仿佛能熔煉真金,嘴角泛起一絲嘲弄。
“過譽過譽!”
陸長安受之有愧的樣子。
宇皇眼角微不可察的抽動,沉聲道:
“吾族得上古仙朝的綱憲傳承,國運龍氣懾鬼神!某些時候,無需任何證據,亦能洞悉因果,判定真相。”
聞言,陸長安暗忖:除了卜卦之術,皇室或許還有一些莫測手段,可認定真凶。
“斬殺羅鳳君,項真君確實有功,對大羅國打擊沉重。”
“但赤煉真君也一同身亡!其作為煉毒宗師,在戰場上作用甚大……”
宇皇語慍怒,語氣透出不快。
雙方各死一位元嬰修士,大宇國不是很賺。
最有利的是項大龍。
他依舊是能左右大宇征戰的巨頭,皇室需要重用倚仗。
陸長安聽出宇皇的警告。
這種拿報酬、兩頭殺人的行為,引起皇室的強烈不滿。
他轉移話題道:“可是大蛇山狀告某家?”
“未曾。”
宇皇麵色恢複平靜。
大蛇山都不敢狀告,夾著尾巴做人,此事也不好施壓。
當年,大蛇山的赤幽蛇王被斬,也狀告過項大龍,後來中域雙龍聯手,此事不了了之。
如今,大蛇山隻剩赤蛇真君一位元嬰修士,其壽元不多,已踏入暮年。
“既然沒有憑證,亦無苦主申冤,此事暫且不追究。”
宇皇語氣鬆緩,抬手一劃。
半空中浮現二物:
一隻數丈長的青色翎羽,飄動間風霞縈繞,隱隱浮現鳳紋道韻。
一罐金色藥血,其內流淌黏稠的金血液體,泛起龍鱗般的金紋。
正是青鳳羽、金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