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上古天宮。
竇長生神色驟變,可謂是鐵青一片,一雙眸子極為駭人,已經自羽萬裡移動開,看向一直大呼小叫,不斷生事的敖春。
陰沉的目光猶如實質一般,像是一柄利劍,刺破了敖春的麵皮。
敖春注意到竇長生目光,不由微微抬手,但才有動作,就克製住了,那一點慚愧立即消失無蹤,平淡的開口講道:“天仙醉為天下奇珍,號稱是酒中之王,豈能夠這樣直接飲用,這實在是太浪費了。”
“什麼時辰喝酒。“
“用什麼酒具,喝酒的方式等等,這其中有太多的學問了。”
“要是一個不好,影響了口感,那就是對天仙醉的褻瀆。”
敖春長篇大論,誇誇其談,圍繞著怎麼喝酒,不斷訴說起來。
竇長生臉色徹底黑了,敖春說了這麼多的話,全部都是廢話而已。
九水太子沒有喝,神火和羽萬裡沒有,鳳輕語和敖春也沒有。
合著一共六個人,就隻有自己喝了天仙醉。
人與人的信任呢?
還有沒有良知了?
合著一個個都沒安好心,要不是這石室較為堅固,昨日還不知道出什麼事情呢?
竇長生臉色難看,正在生著悶氣,可其他人一個個的用著驚駭的目光看向竇長生。
喝酒了?
竇長生喝酒了?
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要知道他們來到醉仙樓後,不要說是天仙醉了,就算是普通的酒水,他們也都各有手段,驗證了其中的安全性,看上去豪爽,實則各個謹慎。
因為不知道多少人,就因為粗心大意,從而倒在了這一關上。
這哪怕是已經出現了無數個例子,可每一年闖蕩江湖的少男少女們,依然是頭鐵的往上撞,大量的少俠們,心懷正義,可敗給了殘酷的現實。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麼壞,那一些出現路人親近,前輩關懷,走到哪都如同回家一樣,處處都是照顧長輩的情況,注定隻是少部分人才能夠享受到的,你背後要有一個通天的背景。
真正能夠功成名就的人,從來都是極為小心的人,到了他們這一步,早就經曆了無數黑暗,當然不會是外表看上去那麼豪爽。
九水太子有小心思,他們何嘗沒有。
所以他們對竇長生喝了天仙醉為吃驚。
要知道在他們麵前的這是誰?
這可是竇長生啊。
不說竇長生武力驚人,借助著天象能夠赤手空拳打死神魔,光是竇長生的智慧,這已經獲得了天下公認,都認可竇長生是天下間一等一的聰明人。
竇長生要是蠢,要是傻,那麼自竇長生出道以來,不斷被竇長生坑死,害死,陰死的那一些強者,豈不是都是白癡蠢材了。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死在竇長生手中的英傑無數,其中不少人都名震萬族。
如蕭天佑當世名將,當初馬踏胡蠻王庭,可是震動了萬族,不知道上了多少種族的黑名單。
其他遠一些不說,竇長生前往妖族,生生的把妖族禍害夠戧,硬生生的把妖族媧皇變為了人族聖母,以至於讓妖族氣數大損,這可是要比死幾尊神魔來的還嚴重。
死幾尊神魔雖然嚴重,可以妖族的體量,根本動搖不了元氣,給妖族一段時間,就足以讓神魔數量恢複,可失去了媧皇後,妖族損失的是固定道源,這代表著每一個千年,都會損失好幾尊神魔,這可是固定持續流血,可謂是慘不忍睹。
竇長生要是不聰明,早就已經死了,哪裡會有如今的名聲。
隻有起錯的名字,而沒有叫錯的外號。
竇長生這種人,肯定雞賊無比,可偏偏竇長生喝了天仙醉,這實在是出乎預料。
哪怕如今沒有驗證,可竇長生一副信誓旦旦,他們內心根本不懷疑,因為驗證起來太簡單了,所以沒有人故意欺瞞,明明沒有喝去說喝過了,就是怕這種舉動引起懷疑。
竇長生喝了天仙醉。
這一個事實,雖然有一些無法相信,但這就是現實,他們不得不信。
敖春都驚呆了,被竇長生乾蒙了,完全是對局勢喪失了判斷。
竇長生怎麼可能會喝天仙醉。
敖春根本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一個個都沉默了,這一個事實出現,氣氛一下子詭異起來。
壓抑的氣息不斷蔓延開來,四方一片寂靜,無人主動打破沉默氣氛,因為他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敖春呼吸較為粗重,正在深呼吸,借此平緩著內心中的情緒。
一時沒想開,此刻敖春突然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如今都有嫌疑,因為一個個都處於清醒狀態中,昨夜都有可能開啟石門,從而離開石室,要是動手殺人後,再返回石室當中,這不是不可能。
自己的嫌疑一下子大了起來,因為神火和羽萬裡他們,實力隻是和九水太子處於同等層次,並未超出九水太子太多,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九水太子,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如同竇長生訴說一樣,隻有熟人才能夠做得到,在九水太子沒有防備下偷襲,才可以一刀梟首,斬殺掉九水太子。
敖春能夠想到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可以,而且也不會慢上幾拍,要回去後才想明白。
一道道目光,已經看向了敖春,隻是沒有人率先開口,因為他們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竇長生喝下天仙醉,顯現的較為傻,稱得上是愚不可及,但如今仔細想想,他們發現自己才傻,小醜反而是自己。
竇長生喝下天仙醉後,一夜都處於醉酒當中,根本不可能出來殺人了,所以竇長生一下子清洗了自己嫌疑,這一件事和竇長生無關了。
這麼一想,才讓人不寒而栗。
因為竇長生又無辜了。
是的。
這一個又字,非常的有靈性。
因為隻要熟知竇長生的人,都能夠曉得一件事情,竇長生出手害人,從來都不會留下證據,每一次都把自己當做受害人,以無辜者的身份卷入其中。
一樁樁,一件件,死的人不少,每一次都是幸存者寥寥。
竇長生每一次都是適逢其會,被人給坑了,可偏偏最後都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