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境。
我竇長生回來了。
竇長生站在白雲之上,低頭俯視著千山萬水,內心中不由生出感歎來。
這一次離開也就是十年,但給竇長生一種恍忽隔世之感。
因為這一次離開的太久了。
廣寒仙子平靜講道:“去哪?”
“神都?”
竇長生直接否決講道:“不。”
“去人皇廟。”
“神都凡俗事物,如今不急。”
竇長生不斷收集凡俗消息,人境大大小小的情況,全部都了然於胸,知道如今大周未亡,竇長生就不急了。
英雄總是在危機關頭出現,然後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問為什麼時機這麼好?
一半是偶然巧合,另外一半就是有心算無心了。
前前後後經曆了東海之戰和神族之旅,竇長生已經開闊了眼界,先後接觸的不是神魔,就是先天神魔,凡俗這種層次再去看,發現凡俗事物太低級了,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
猶如你上了中學,再去看幼兒班一樣。
以前竇長生還打算一點點的剪除天下野心家,但現在發現這一種方法,花費時間太漫長了,自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浪費。
接下來不久後的商族觀禮,窺視商族內部虛實,然後發起商族討伐戰。
這是主要事情,餘下還有研究冥神的傳承,把冥神傳承完全參悟透徹消化掉,不斷擴充自己的森羅界,完成二十八宿星大陣,先完成九大神魔特征,然後去凝聚第十個神魔特征。
降低突破神魔難度,譜寫出自己的史詩。
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哪一件事情,都需要投入極大的精力,耗費心血去完成。
平定天下,竇長生不想花費太多的精力,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現在不露麵,裝作自己還沒有回到人境,這樣各種野心家,他們都會主動跳出來,如同不久後要爆發的決戰。
由海三千號召天下義軍會盟,一起討伐大周。
這非常符合竇長生的心意,隻要正麵擊潰了這義軍聯盟,自可趁勢而下,已經動亂的天下,就能夠逐漸恢複太平。
敵人都湊在了一起,不需要竇長生費心竭力的一一去尋找。
隻要一波流橫推,餘下就可以交付其他人,自己可以修行,然後忙碌大天命。
所以回到人境後,竇長生直接前往人皇廟,正好打算在人皇廟當中停留一段時日,焚香祈禱,去開啟金色神話寶箱。
廣寒仙子對於去哪裡,根本沒有任何疑問,直接前往人皇廟。
不過來到人皇廟外圍後,廣寒仙子就很自覺的停止了前進,人皇廟是人族聖地,這裡一般時候不允許外族前來的,除非是邀請各族來觀禮。
人皇廟當中神兵眾多,要是外族神魔出入,丟失了一件神兵,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與其發生意外,事後開始追責,那麼就一開始不給外人希望,不讓他們前來。
廣寒仙子平靜講道:“就隻能夠送到這裡了,我要回不夜之城了。”
廣寒仙子說完後,駕馭著白雲遠遠離去了,竇長生凝視著廣寒仙子消失的背影,緩緩收回目光,然後落下雲頭,站在山腳下,開始攀登著開鑿出來的石階。
竇長生登山走到人皇廟山門處,就看見了人皇廟山門緊閉。
本來熙熙攘攘,熱鬨非凡的人皇廟,現如今一個人沒有,山門處一片冷清。
竇長生環視左右,要不是這落葉被清掃的乾乾淨淨,竇長生都怕這人皇廟被人滅門了。
竇長生向前走了幾步,看著麵前大氣磅礴的山門,那升騰而起的光幕,猶如黑色大門,把人皇廟和外界斷開,構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的天地。
竇長生麵無表情,上前就是一揮手。
法力不斷湧動,長約一丈的大手,已經憑空出現,絲絲縷縷的法力不斷彙聚,手掌逐漸清晰,上麵法網交織,呼嘯間拍出,掀起陣陣的氣浪。
轟。
大手拍中了黑色光幕之上。
一聲如同驚雷的巨響傳出,震動四麵八方。
一時之間四方林子中,無數飛鳥高高的展翅飛起,一片鳥群遮天蔽日,翱翔於天穹之上。
黑色光幕不斷閃爍,猶如水波一樣,開始蕩漾起來,一圈接著一圈的漣漪擴散。
砰,砰,砰!
!
!
!
大手不斷轟擊,就像是拿著鐵錘,凶狠的反複捶打。
竇長生不快的聲音響起:“開門。”
“我知道你們都在。”
“我這次來,不是為了湛盧劍,隻是打算祭拜一下先祖。”
竇長生一雙眸子露出不滿,自己這金字招牌,在人族一直都是暢通無阻。
隻要報出竇長生三字,那比拿什麼令牌信物都管用。
但在人皇廟這裡不行,上一次就像是防賊一樣防備著自己,這一次更加過分,自己來人皇廟,他們竟然關閉山門,把自己阻攔於外。
至於嗎?
自己最多也就是請出湛盧劍,成為湛盧劍劍主,未來必須要每一次使用完,再把湛盧劍送回人皇廟了。
這一點他們應該早就心中有數了,就算是再不能夠接受,現在也該認清現實了。
有必要做這麼絕嗎?
竇長生想不通。
一聲聲巨響,不斷開始傳出。
這自然無法轟破人皇廟開啟的大陣,不要說竇長生沒有用儘全力,就算是動用最強的一擊,那也是行不通。
人皇廟各大殿宇,群山排列,皆出自五行八卦,供奉的神兵,也不是死物,每一件神兵被供奉,也各自奉獻出一份力。
哪怕是一件神兵出力不多,可架不住神兵多。
人皇廟是人族聖地,也是人族最後的防線,要是有一日人族全境淪喪,人皇廟將會成為人族最後的救命稻草。
力量不強,可侮辱性極強。
不斷傾聽著敲擊的聲音,還有叫喊的聲音。
這打破了人皇廟的平靜。
主殿旁一座不起眼的偏殿中,一位橫躺在床榻上的老者,閉合的眼皮緩緩睜開,緩緩的開始坐了起來,當其坐起身後,能夠清晰看見,床榻上麵還有著一位老者,正處於熟睡中。
二者一模一樣,一張長方臉,頜下微須,頭發花白,粗手大腳,身上衣服東一塊西一塊地打滿了補丁,卻洗得乾乾淨淨。
沙啞的聲音響起:“出了什麼事?”
“有人敢於攻擊祖廟大陣。”
“不想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