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抬手製止了曹少陽繼續開口,平和講道:“你們兩位都是大周支柱,大周離不開你們任何一位。”
“走吧。”
聖人走在前麵,曹少陽侍候在一旁,王長恭落後了半個身位,再加上高士洺,一眾四人正朝著神都外而去。
神都城外十裡。
一輛接著一輛的馬車,卻是如同一條長龍,彼此相互鏈接在一起,完全把一條道路給堵住了,造成了前後擁堵。
太子離開神都,這不知道多少人相送,預想中的冷清,被疏離的情況沒有出現。
當聖人隱匿行蹤,來到神都城外時,就看見了這樣一副場麵,聖人站在遠方凝視著這一幕,眸子浮現出複雜之色。
太子,作為聖人嫡長子,是未來繼承人。
對於自己繼承人,聖人付出了無數心血,和其他情感淡漠的皇子皇孫,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聖人心目中,太子一直是最適合的繼承人,哪怕是煉製了乾元燃血丹,聖人也知道太子是最適合的繼承人。
聖人怎麼敢在大位上麵吃乾元燃血丹,這豈不是自尋死路,是要把皇位讓給太子,如太宗和高宗一樣,隱匿於宗人府當中,才會吃乾元燃血丹。
這樣不被天下注視,能夠尋找其他理由混過去,至尊位置之上太顯眼了。
可聖人沒有預料到,最後竟然發生了意外,自己是何時變心的,認為太子不適合的,聖人開始仔細回想起來。
是乾元燃血丹暴露,自己要退位時?
不是。
當時自己儘管心中不甘,態度傾向於晉王他們,可太子一直是自己心目中最適合繼承人,到底什麼時候?
是了。
是王長恭告訴自己可以扶持幼主,太上皇攝政時,那時候自己才下定決心廢掉太子。
儘管心中已經下定決心,可真正看到太子被廢掉,今日離開神都後,有著性命危機後,聖人心中浮現出複雜的情緒。
太子幼年的一幕幕場景,不斷浮現在心頭。
自己第一次擁抱太子,第一次教授太子讀書,第一次教授太子習武......
軟弱的姿態,持續了片刻後。
聖人眸子冰冷下來,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理智再一次占據上風,太子被廢掉,不是一件壞事,離開神都後有可能遇到危險,但要是繼續留在神都,必然會遇到危險。
大約半個時辰後,前來相送的人,開始逐漸消散,不久後擁擠的官道已經空空如也,高士洺不由主動上前低聲提醒道:“聖人。”
“是要去見一見太子,還是返回皇城。”
聖人從回憶中清醒,看向遠方站在官道上麵的太子,太子目光正瞭望著神都,正露出期待的神色,仿佛正在等待著某人出現。
聖人目光平和,淡然的開口講道:“不必了。”
“我們回去吧。”
一直沉默的王長恭,此時突然開口講道:“陛下還是見一見吧。”
“這一次後,就是永彆了。”
“不要給自己心中留下遺憾。”
聖人自遠方太子收回,微微搖頭講道:“要是和平時期,下一代聖人,必定容不了他,一定會在途中暴病而亡。”
“不過如今時局不同,不論是太宗和高宗,都不會對他下手。”
“一位主修《皇極驚世錄》的武道二品大宗師,是未來大周鎮壓天下叛亂的主力,再有朕從中間周旋,他不會有事的。”
王長恭走了一步,來至到聖人身旁,高士洺自動的讓開位置,聖人一左一右站著曹少陽和王長恭,把聖人護持在中央區域,他們正貼身保護著聖人,要是有意外發生,想要行刺聖人的話,必須要麵對兩位武道一品無上宗師的雷霆一擊。
就算是突破了兩位武道一品無上宗師的防禦,聖人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聖人主修神魔武學《皇極驚世錄》,也是一位武道一品無上宗師,這種實力配置,可謂是固若金湯,絕對不會出事。
但天下最為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自內部被攻破的。
聖人凝視著太子,繼續開口講道:“一會朕會親自去見太宗和高宗,事到如今也要和他們相見了,大周不能夠繼續亂下去了。”
王長恭慢條細理的卷起衣袖,露出了一截手臂,上麵一串佛珠纏繞著,一直蔓延到手肘處。
抬手間佛珠浮現出光澤,一顆顆光芒暗淡的佛珠,霎時間光澤流動。
手臂一抖間,佛珠已經落入掌心中,王長恭開始緩緩的撚動起來,這一番姿態並未引起聖人和曹少陽任何警覺。
這一幕很平常,王長恭已經這麼做幾十年了,不論是大朝會的太和殿,還是在六扇門,在皇城,在家中,王長恭幾十年如一日,這一番動作早已不會有人在意了。
王長恭左手撚動著佛珠,溫和的開口講道:“天下間對臣手中這一串佛珠,可謂是猜測眾多,都說此乃是一件半神兵。”
“這倒是他們說錯了,這一串佛珠不是兵器,而是一種秘藥。”
“是臣采集天下珍貴資源,請一位老友煉製而成,這秘藥藥力極大,稍加不注意,藥力就會擴散開來,為此臣早年間心神,時時刻刻都集中在秘藥之上。”
“對於外界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忽略掉了,等到臣能夠完美控製秘藥時,卻也是懶得在關心俗物了。”
王長恭手臂一甩,這一串佛珠秘藥卻是已經碎裂開來,一顆顆的佛珠朝著四麵八方飛射,王長恭淡然講道:“今日後臣再也用不到了。”
佛珠秘藥甩飛,恰好一顆位於聖人麵前,聖人下意識的伸出手臂抓取,想要觀看一下王長恭煉製的秘藥,佩戴幾十年如心肝寶貝的東西,為何今日如垃圾一般舍棄。
就在聖人伸出手臂時,王長恭右手已經轟擊到了聖人胸膛之上。
“陛下和太子永彆。”
“陛下搞錯了一件事情。”
“是陛下您死,非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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