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褚長安確實心情複雜。
夜晚,他躺在床上,回憶姐姐大婚那日。
作為唯一的親弟弟的,他想背姐姐出嫁,可是,母親卻攔住了他。
他知道,自己自娘胎就帶出病來,實在是晦氣,確實不該在姐姐大婚之日添堵。
可是,多年來,母親當時那般急切喝止她的場景,他卻一直忘不了。
輾轉難眠之下,褚長安昏昏沉沉的睡去,卻陷入到自己的夢境中。
夢中,佘嬌嬌和褚風都是滿臉的嫌棄,褚歡歡也皺著小臉。
而場景,正是褚歡歡大婚那日。
褚長安置身於婚禮中央,受著眾人指責。
"長安,你怎麼會想到來背你姐姐的呢?"佘嬌嬌一臉無奈和嫌棄,那是褚長安從未見過的坦然。
"就是!"褚風也附和著,"你姐姐大婚如此重要的時候,你就該待在家裡不要出來見人。"
他歎息,"現在大家都知道褚家有個身體羸弱的兒子,你讓我怎麼有臉出去見人?"
褚歡歡倚靠在佘嬌嬌身邊,嬌嗔道,"爹娘,你怎麼給我生了這麼一個弟弟?"
"我可不要他背我出嫁,多丟人啊,其他人怎麼看我啊?"
"還是讓阿祺哥哥背我吧。"
褚長安竭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是,家人各種嫌棄指責的臉色讓他繃不住了,他想逃。
眼前的景象一變,家人不在了,周圍的人變成了榮祺、榮蒼、阿羅青陽、還有褚懷靖。
他們也都在指責他,言辭嚴厲。
不單單是指責他的身體,還指責他的不懂事。
褚長安滿臉倉惶,全部接受,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分辯。
他也不想身體不好啊,他也沒有選擇...
他想和姐姐一樣留在爹娘身邊...
可是...
"他身體不好,被長公主和駙馬爺丟在京城的。"
"他爹不疼娘不愛...可憐啊。"
"長公主幾年才回京一次,怕是早忘了這麼個兒子了。"
"眼看著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了,也不見長公主和駙馬回來長羅。"
"他身體不好,又不得爹娘喜愛,誰家的女子會嫁給他啊。"
"有道理..."
"哎,可憐啊..."
"不,我不可憐。"褚長安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搖著腦袋,"我不可憐,我一點兒也不可憐。"
"怎麼不可憐啊?你看看他娘身邊有那麼多小家夥,他繼承了他娘的能力,居然隻養了一隻老鼠。"
"可不是,養什麼不好養老鼠?"
"還不是沒有朋友?"
"連他二舅都跟他不親近..."
"怪人。"
"不,我不是怪人。"褚長安拚命的想要解釋,但是也沒有什麼用。
周圍的聲音隻會越來越吵雜,越來越混亂。
他們根本不關心他的反應,隻是拚命的嘲諷著他...
"不是,不是..."
"不是!"
褚長安驚醒,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這裡是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很簡樸,除了黑白灰之外沒有什麼特彆的顏色。
玉華總是說這樣的房間太壓抑,但是他也沒想過要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