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朱標點頭示意,範敏也丈二摸不著頭腦的抱著奏書坐到了常升對麵。
“太子身體抱恙,精力不足,陛下令我替太子殿下接手呈報,披閱奏書,範大人有什麼事就和下官先說吧,下官會做好記錄,然後呈報的。”
“翰林院的兩位學士也請認真聽。”
簡單交代了狀況,並提醒了翰林院的人打起精神,常升就攤開題本提筆,看向範敏。
這操作,顯然是給範敏整不會了。
明明是呈報戶部的奏書,怎麼弄得跟刑部審犯人似的。
“範大人,咱們開始吧。”
範敏這才算反應過來,心裡暗道新鮮。
往日奏報,議事,大家都是坐而論政,說差不多了,再把這些奏本原封不動轉呈給上麵閱批。
怎麼還要再記一遍。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純屬多此一舉麼。
心裡雖然腹誹,但範敏還是端正態度,打開奏本就要念。
可頭一個字兒眼還在嗓門呢。
常升又補了一句:“範大人不必念奏本,挑要點說就是了。”
範敏差點沒噎住,幽怨的看了常升一眼。
這到底還讓不讓說了。
但常升既然這麼要求了,太子也沒有發話,他就隻能翻開奏書挑重點的說了。
“先是坐胡惟庸案謀逆案,株連逆臣家中抄沒所得。”
“自左,右丞相,禦史大夫家中抄墨的現銀高達四十七萬兩、寶鈔五萬七千錠,合一百八十萬兩,文玩字畫,田契房產共典當二十一萬兩,計總為二百四十九萬兩。”
“除此之外,從各家產業中搜出共計七十萬石糧賦、六十萬斤鹽課,現已被全部充入國庫。”
寶鈔的錠是計量單位。
一錠就是一遝。
按照洪武八年寶鈔提舉司印發寶鈔時的標準,每五十張合稱為一錠。
寶鈔的麵值不同。
一錠寶鈔的價值就有高低。
比如說一錠百文麵額的寶鈔就是五千文,一錠一貫千文)麵額的寶鈔就是五萬文即五十兩。
範敏是因為胡惟庸的爆發而頂上來的。
接任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清查坐胡惟庸謀反案臣子家中的所有家產,向朱老板表忠心。
而他彙報的這個數字,也著實讓龍椅上的朱標倒吸了一口涼氣。
都知道胡惟庸貪權亂政,勾結朋黨,禍害大明。
可真聽到這觸目驚心的數字。
才能真正意義上的了解胡惟庸的危害有多大,觸手伸的多遠。
常升沒有沒有發表任何個人看法,隻是將這一連串的數字記錄下來之後提筆等待。
看著對麵的範敏一臉期盼之色,卻遲遲不見他繼續彙報,常升這才指了指範敏麵前的一遝奏書問到:“範大人,戶部奏書就這一件事?”
這一問。
幾乎把範敏的眼睛都直了。
你這人怕不是有什麼大病?
這時候,咱們不是應該是同仇敵愾,在太子麵前對著胡惟庸、汪廣洋之輩,洋洋灑灑的發表個五千字罵賊心得。
以表“我與逆賊不共戴天”的忠直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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