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禦園彆墅。
古斯特在林蔭道上停穩,許特助開了後車座的門,盛世下了車。剛在地麵上站穩,一條毛茸茸的小東西便跑了過來,原地轉了幾圈,隨後趴在男人腳邊咧著嘴笑著蹭他腳踝。
晚間下了小雨。
地麵略濕滑。
狗子一路從院子裡奔出來,爪子沾了泥土有些臟。它興奮地往爸爸身上撲,在男人褲腿上印了好幾個梅花。
“糕糕,不要往先生身上撲,你的腳臟……”
傭人話音落。
車門邊,盛世彎下腰將糕糕抱了起來,也沒管它腳臟不臟,抱牢了徑直往彆墅裡去了。
男人走後,傭人才恍如渡劫般鬆了一口氣。
在禦園工作薪水豐厚,就是先生性格冷厲,陰晴不定,麵對他的時候總膽戰心驚。
生怕做錯說錯什麼。
見許特助過來,傭人恭敬彎了彎腰:“許先生。”
“你是新來的傭人吧?”
“是的許先生。”
“盛叔招你進來的時候,沒跟你說禦園的規矩嗎?”
“盛管家招人招得比較匆忙,我前天來彆墅的時候,盛管家和孫嫂已經去南山祈福了,沒來得及跟我說什麼。”
許特助點了點頭,好心提醒了一下:“糕糕是太太留給先生的,是先生最重要的東西。它做什麼先生都不會生氣,相反的如果你教訓糕糕,你會有麻煩。”
“……”傭人背脊一陣涼意,“我知道了許先生。”
屋內。
盛世換了鞋,脫了外套,進了客廳先拿濕巾給糕糕擦爪子。
小家夥很是乖順。
性格溫軟恬靜。
它就那麼聽話地趴在原處,擦完左邊的爪子,自己主動伸出右爪爪。爸爸給它擦乾淨,它就用腦袋蹭蹭男人的手背。
“挺乖。”
“唔~”
“跟她一個樣。”
脫口而出的幾個字,令男人毫無溫度的眼底眸光短促晃動了一下。
像是察覺到爸爸降下的情緒,糕糕站起身,伸出小爪子試探般地夠了夠男人指骨分明的手背,見他垂眸看向自己,糕糕直起耳朵衝他嬌憨地笑,隨後軟綿綿地趴在他腿邊,時不時抬頭望他一眼。
盛世摸了摸它的腦袋。
在客廳裡坐了三五分鐘,他起身往樓上書房去了。
狗子站起身從沙發上跳下來跟上他,男人低沉的嗓音傳過來:“去睡覺。”
糕糕步伐驀地停下。
即刻轉過身邁著四條短腿往窩裡去了。
走在樓梯上的盛世餘光瞥了眼聽話睡覺的小狗,說它跟她一個樣也不對。論聽話,糕糕第一名,比她乖多了。
糕糕不會小聲辯解。
不會翻他白眼。
不會捏起拳頭砸他,不會拿腳踹他,也不會急了拔高音調吼他:“盛世閉嘴。”
糕糕是乖仔。
喻唯一是個騙子。
回家後處理工作事宜已經成了盛世的習慣。
晚上十點鐘許特助準時敲響了書房的門,彙報了一些公司的事,又說:“先生,我給您安排了前往瑞士的飛機,明天上午十點從榕城出發,您看可以嗎?”
他‘嗯’了一聲。
男人合上文件放下簽字筆,拉開椅子起身離開書房。
許特助整理了一下桌麵,走的時候目光掃視到周圍的景象。右側那架布藝雙人沙發,以前太太經常躺在那,旁側的高腳小桌擺著她沒看完的‘心理學’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