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岐一愣,連忙道:“不知,馴鷹從小侄看見剛才是第一次落地。取下來立馬就給您了,小侄絕不可能知道信中內容。”
“大都督,馴鷹的習性我是了解的,每次送信隻會在聽到哨聲之後落地,再次起飛時,就是返航之時。所以他絕不可能知道信的內容。”
“末將願與項上人頭擔保!”
郭孝恪連忙扶起伍流兒,苦笑道:“你們這是做什麼?老夫隻是擔心消息泄露,既然你都如此說了,老夫還能不信嗎?”
“郕岐,此事你要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曾送信的消息。”
郕岐一愣,但看到郭孝恪凝重的神色,點頭道:“叔父放心,小侄明白輕重!”
“嗯,今日卻是不能款待你了,你先回去,改日咱們再聚!”
這就是送客了,郕岐雖然不解,但還是理解道:“那小侄就不打擾叔父了,改日再來叨擾您。”
說完朝郭孝恪一禮,又朝伍流兒打過招呼,就在親兵的護送下走出大都督府。
“大都督.......”
郭孝恪揮揮手,直接將信遞給伍流兒,說道:“你自己看看吧!”
等伍流兒看完,他此時臉上鐵青一片,怒道:“畜生,我就說沒有任何消息,他們怎麼就這麼巧遇到西突厥了,原來是殺良冒功。”
“他們怎麼敢?”
郭孝恪嗤笑一聲:“他們還有什麼不敢的?以前養成的桀驁性子,豈是說改就能改的?本以為隨著這些年的打壓,這些人已經不敢有所動作了。但現在看來,不管是老夫還是朝堂上的滾滾諸公都看錯了啊!”
砰!
“這哪裡是不敢,他們簡直太敢了。屠殺歸附的異族民眾,還因此升官。這豈是打老夫的臉,這是打陛下的臉啊!”
“隴西貴族......該殺!”
郭孝恪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知道誰乾的了。北庭軍中能這麼乾,敢這麼乾的,除了那些還活在昔日榮耀中的隴西貴族子弟,還有誰有這個膽子和這個能力?
這裡麵要是沒有長安那些老家夥的默許,朝堂上能一點風聲都沒有?彆忘了,這些年陛下為安撫這些人,給他們高爵厚祿,雖然不掌權,但地位卻很高。
加上他們數百年來的人脈,想要壓下此事並不困難。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伍流兒有些擔心道。
他明白,想要動這些人並不容易。都是掌兵的,除了自己外,另外八千餘人或多或少都和他們有些關係。
要說底下士兵不知道這事,打死他也不信。但就是因為如此,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一個不慎就是一場火並。不管誰輸誰贏,都是大唐的損失!
“信上說了,陛下的意思是就當做不知道。等將長安的人查清楚,最後再一網打儘。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機會一擊必中。”
伍流兒用拳頭狠狠地砸下桌子,恨聲道:“真恨不得現在就宰了他們,我們為大唐長治久安打仗,好不容易安定地方。他們倒好,直接在底下胡作非為。我現在都不敢想象那些歸順的異族民眾有多麼恨我等。”
“他們是大唐的千古罪人!”
郭孝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現在說這話也沒什麼用。陛下和你老師他們已經有了謀劃,我等就不要輕舉妄動了,省的壞了他們的謀劃。”
“放心,這次老夫就是拚著這個大都督不做,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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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州,原本是高昌國的一座重鎮。當年侯君集破高昌之後,高昌國正式滅亡。後置北庭都護府,庭州就成了都護府的駐地。
庭州地處天山北麓,東連伊州、沙州,南接西州,西通弓月城、碎葉鎮,是大唐在天山以北的政治、軍事重鎮,曾於此設置屯田。
有軍一萬八千餘人,除五千人駐守庭州以外。八千人分駐各地要道,金滿、輪台、蒲類三縣總共駐軍五千。
此地是西域少有的屯田之所,城池雖然不能和內地相比,但在西域卻是首屈一指的大城。
城內商旅不絕,西來東往的商旅都會在此處停留些許,準備補充些物資。加上城內有一神通廣大的商人,不但能量大的驚人,還能不斷地帶來不少大唐稀有的商品。
每隔一段時間,這裡就會彙聚大量商人,為的就是爭取到這些商品。
畢竟這裡距離大食並不遙遠,知道得到商品,哪怕價格高昂,那也能節省不少成本。因此,每到這個時候,所有商人都會爭先恐後地來到這裡。
在庭州的西城,有一座不是很大的府邸。居住在這裡的人,是一個大食來的女性商人。聽說年輕的時候被大唐來的貴人所救,之後並在其的幫助下在這裡經商。
憑著身後貴人的援助,這些年可以說風生水起,沒人不敢不給這位幾分薄麵。就是大食的商人也曾想會會這位傳奇人物。
但不知為何,這位平日裡和氣生財的女商卻直接將他們給趕了出來。並揚言說,隻要是大食來的人,敢讓她看見,直接打斷腿。
事後有好事之人說,此女子在大食時被欺負的很慘,所以凡是大食人,都不是很待見。
後院中,一位穿著漢服的異域女子正在看書。這是一本隻有在長安才能買到的論語,還是精裝版的,價值不菲。
本來一個異域女子穿著漢服,必然有些不倫不類。但不知為何,穿在眼前這位身上卻恰如其分,雖然年華不在,但一身的書香氣息,卻不敢讓人小覷。
此人名叫胡安娜,至於全名,恐怕除了她自己誰也不清楚。
她本是大食貴族之女,但一場政變,卻讓她從天堂淪落地獄。自己全族上千人,不論男女老少全被殺害。要不是她被一個自稱是大唐來的人給救了,她恐怕最好的結局就是死亡。
但更大的可能就是淪為那些男人泄憤的工具,從此生不如死。
在離開大食之後,她就發誓,從此之後再也不會回到這片罪惡的土地。那裡她已經沒有任何親人。
最後她為了心安,主動投懷送抱。並且為哪位貴人生下一子。本想著有個孩子作為依靠,但最後誰也沒想到,自己和孩子卻入了族譜。
來大唐快二十年的她,豈會不明白其中的意義?
從那刻起,她知道,自己又有家人和族人了,這讓他從未有過的安心。等孩子成年後,就要去祭祖,那位丟下她們娘倆不管的負心漢,竟然要接她回去?
想著這些事,看似在看書,其實思緒早已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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