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氣氛僵持到了極點,充滿了火藥味。也就在這時,八賢王銳利的目光掃過座下,發現了一個關鍵的空位。
“老二呢?毦為何缺席?!”他沉聲喝問,語氣中帶著不滿。作為如今名義上的大太子,如此重要的會議竟然缺席?
“哼!”汀沙·漂亮聞言,立刻將怨毒的怒火轉向了未到場的毦,“他?他過去就與小四處處作對!如今小四遭難,他怕是躲在哪個角落裡得意地笑呢!哪裡還會在乎什麼兄弟情誼,什麼家族大義?!”
她現在看誰都可疑,尤其是這個一直與汜明爭暗鬥的庶出長子。
八賢王臉色更沉:“速速傳他前來!死的可是他的親弟弟!如此大事,豈能缺席!”
就在侍從準備領命而去時,沉重的殿門被緩緩推開。
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麵色沉靜,步履穩健地步入這充斥著怒火與壓抑的殿堂,對著高座上的八賢王和汀沙·漂亮深深一禮:“父王,母後,兒臣來遲,萬望恕罪。”
“你乾甚去了?!”
八賢王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利劍刺向毦,語氣冰冷,毫無父子溫情,隻有審視與猜忌。
汀沙·漂亮也死死盯著他,那眼神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蟾美麗被抓去荒族的事情並非秘密,他們夫妻早已懷疑,汜之死與這個“不安分”的庶子脫不了乾係!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以往在八賢王威壓下總是顯得謹小慎微、甚至有些怯懦的毦,此刻卻顯得異常沉穩。
他迎著那兩道充滿壓迫感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回稟父王、母後,兒臣…是為四弟身亡之事,去尋求解決之道了。”
“哦?解決之道?”八賢王眼睛危險地眯起,聲音拖長,充滿了懷疑,“你想到了什麼解決之道?”
毦的目光坦然轉向怒火中燒的汀沙·漂亮:“兒方才在殿外,已聽得母後欲問罪荒族之言。兒深以為然!荒族罪該萬死,必須覆滅!然兒以為,拿貓族這等無足輕重的螻蟻開刀,實屬隔靴搔癢,於事無補,更平白落人口實。”
汀沙·漂亮冷哼一聲,語氣依舊尖刻:“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實際行動呢?光說不練,有何用處?!”
出乎所有人意料,毦並未被斥責嚇退,反而再次躬身,朗聲道:“母後明鑒!兒正是為尋求這‘實際行動’而奔走!”
他猛地一撩衣袍下擺,單膝跪地,雙手高高捧起一卷散發著淡淡靈光的玉冊,“兒臣悲痛四弟之殤,恨不能手刃仇敵!此番殫精竭慮,遍訪諸族,幸不辱命,終為父王、母後求來此物——此乃討荒請願書!”
“討荒請願書?!”八賢王與汀沙·漂亮同時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正是!請父王、母後禦覽!”毦的聲音斬釘截鐵。
侍從連忙上前,恭敬地將那卷玉冊呈送到八賢王和汀沙·漂亮麵前。
兩人迫不及待地展開玉冊,凝神看去。隻見玉冊之上靈光流轉,赫然列著一眾種族的徽記烙印,以及措辭嚴厲、同仇敵愾的支持討伐荒族的聲明!
隨著閱讀,八賢王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眼中的怒火被一絲意外和讚許取代。汀沙·漂亮臉上的怨毒與瘋狂也稍稍收斂,被一種大仇有望得報的急切與快意覆蓋。
“好!好!好!”八賢王連說三個好字,猛地合上玉冊,看向下方跪著的毦,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難得的、帶著讚許的複雜神色。
“老二,此事…乾得漂亮!”這聲稱讚,在寂靜的大殿中顯得格外清晰,也隱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對這位庶長子能力的重新評估。